为了纪念香港回归十周年,央视《艺术人生》远赴香港采访了香港文化代表人物——83岁的金庸先生。这次《艺术人生》的访谈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形式,地点选在了金庸的“海景”办公室——没有现场观众、没有标识背景,没有舞台灯光。在这样的情景中,金庸很自然地讲述了以前他从未披露过的往事。
攻读博士——
八百年来剑桥第一人
两年前,英译版的《鹿鼎记》让金庸获得剑桥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在接过证书的时候,金庸出人意料地提出读一个真正博士学位的请求。说到做到,这一年,他辞去任职六年的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职务,在外界一片哗然中,到剑桥大学做起了高龄学生。
对此金庸的说法很简单:“念书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当朱军问到选择剑桥是不是跟他的表兄著名新月诗人徐志摩有关时,金庸的回答很是干脆:“小的时候,受他的影响是有的,表哥在剑桥大学念书,爸爸说大了以后,你也去念。”他还透露说那时徐志摩在剑桥,没有读学位,只是一个旁听生。
剑桥校长说,在剑桥的校史中,没有哪一位赢得剑桥的荣誉博士后,还要再来念学位的,金庸是第一个打破八百年纪录的人,而且是剑桥在校生中年纪最大的人,那年他81岁。
少年狷狂——
曾两次被学校开除
金庸出生在浙江海宁的一个世家望族查家,康熙曾亲笔题词——“唐宋以来巨族,江南有数人家”。家里藏书很多,养成了他从小读书、看小说的习惯。1937年卢沟桥事变,13岁的金庸随学校南下,开始了千里跋涉的流亡之旅。
金庸对朱军说:“少年的我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因为狷狂的个性,让他遭遇了两次被学校开除的命运。当时学校的训导主任执意要开除他,校长则想保住他的学籍。最后还是被开除了。那位校长又写信,推荐金庸到徐州中学去念书。时过境迁,当年的中学校长去世了,金庸就出钱在学校里铸了个铜像,又题了字,以示纪念。因为他难以释怀对那位校长的感谢之情。而在第二次被开除之后,金庸没有钱,饭也没得吃了,衣服也没得穿了。
内地生活——
与外交官失之交臂
无奈之下,金庸只有求助一位姓蒋的表哥。蒋表哥在重庆当时中国最大的图书馆“中央图书馆”做馆长。就这样,金庸做了差不多一年的图书管理员,对他而言,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看喜欢看的书,“那算是我如鱼得水的日子”。
新中国成立后,金庸一直想到外交部工作,后来他顺利地成为外交部顾问梅汝敖的助手。当时,乔冠华做外交部内部工作,两人常常见面,一来二往,就熟了。乔冠华后来私下里对他说:“在外交部做事,你这个地主阶级成份永远没机会,没出头的。你这个才华,你这个本事,做一辈子小职员,会很可惜的。”就这样,因为历史的原因,金庸跟外交官的梦想擦肩而过。
人生跌宕——
婚姻不顺儿子自杀
金庸回到香港后继续做编辑、翻译,1955年,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他接替梁羽生开始写《书剑恩仇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是以金庸除《越女剑》外的14部武侠小说书名撰写的对联,这副对联现在就写在他书房式的办公室门口。
虽然事业有成,但金庸的个人生活并不顺利,他有过三次婚姻,前两次都失败了。而1976年10月对金庸而言是最大的不幸之日,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十八岁的大儿子查传侠自缢身亡。几个月以后,金庸在《倚天屠龙记》的后记中写道:“事实上,这部书情感的重点不在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男子与男子间的情义……然而,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也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姜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