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肖传国雇佣实施报复 的嫌疑人戴建湘
科普作家方舟子和《财经》杂志编辑方玄昌遇袭案昨日尘埃落定,两人因学术“打假”而遭到报复。市公安局昨晚召开新闻发布会透露,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泌尿外科主任肖传国花10万元雇自己的远房亲戚“教训”方舟子、方玄昌,起因是认为两人的学术“打假”行为导致其未能入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连夜押解肖传国回京
昨日17时,在国外做学术交流的肖传国从上海浦东机场刚入关,就被北京警方控制,在机场进行简短讯问后,肖传国即在刑事拘留通知书上签字、按手印。至此,8月29日方舟子和6月24日方玄昌遇袭案告破,肖传国被北京警方连夜押解回京。
8月29日17时许,北京警方接到方是民(笔名方舟子,男,43岁,住北京石景山区)报警,称其在北京市石景山区鲁谷南路住所附近被人殴打。案件发生后,石景山分局与市公安局相关部门成立专案组开展调查。在案件侦破中警方发现,方玄昌遇袭案可与方舟子遇袭案并案处理,而众多线索均显示幕后指使者为肖传国。办案民警介绍,肖传国认为方舟子和方玄昌通过媒体、网络对其学术“打假”,导致其未能入选中国科学院院士,就花10万元雇佣自己的远房亲戚戴建湘报复两人。据了解,肖传国提出了“肖氏反射弧”,用于治疗脊髓神经损伤,方舟子称其是虚假无效的。
■走访千余人 找到目击证人
为调查方舟子遇袭案,专案组调查走访了案发地周边的81家店铺和1200余人,从中找到了两名目睹方舟子被打全过程的目击证人。侦查员又调取了案发地周边的监控录像,结合目击证人提供的嫌疑人体貌特征,锁定了嫌疑人。专案组先后赴长沙、湘潭、株洲和武汉等地,于9月上旬将嫌疑人龙光兴(男,31岁,贵州省黄平县人)、许立春(男,32岁,湖南省湘潭市人)和戴建湘(男,45岁,湖南省湘潭市人)抓获。
嫌疑人戴建湘供述,肖传国是自己三叔的二儿媳的哥哥。肖传国告诉戴建湘,方舟子和方玄昌“老找自己的麻烦,有没有办法找几个人教训他们一下”,还向戴建湘支付了10万元。戴建湘为“帮亲戚出气”花5万元找到龙光兴和许立春,雇两人袭击方舟子和方玄昌。
嫌疑人龙光兴则交代,8月29日下午自己一直尾随方舟子,看见他进了茶楼后,就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到下午5点,直至方舟子出来。“方舟子朝我迎面走来,我朝他脸上喷辣椒水,他马上就跑了,我在后面追,追到一个丁字路口,眼看追不上了我就把铁锤扔了出去”。目前,4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故意伤害已经被北京警方刑事拘留,作案工具羊角锤和钢管等也被起获,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警方表示办案快慢皆按程序
方舟子遇袭后,坊间就对方玄昌被打一案迟迟没有告破提出了质疑。而方舟子案件在不足一个月内就告破,是否是因为方舟子的名人身份呢?昨天,北京警方对此也给出了答案。北京警方相关负责人介绍,不论是方玄昌案件此前数月未破案,还是方舟子案件的迅速破案,警方都是依法遵照办案程序在办案,不论是名人案件还是普通百姓的案件,市公安局都将一视同仁、一律平等、一查到底,而警方也具备了打击违法犯罪的能力。
方舟子:凶手是肖传国我不惊讶
昨晚8点多,得知破案的方舟子在电话里告诉记者,遭袭后他提供给警方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肖传国,肖曾派人跟踪恐吓他,并且在网上扬言报复。尽管案子告破,但方舟子在个人安全上不敢放松,“毕竟得罪的人很多”。
记者:警方公布嫌犯是肖传国,你对这个结果震惊吗?
方舟子:不震惊,这是在意料中的,事发后我报给警方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他。
记者:你得罪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怀疑肖传国?
方舟子:他那么疯狂,一直在网上扬言要报复我,2007年的时候还雇了3个人跟踪到我的住所,恐吓我。他是有前科的,所以(买凶报复)一点都不奇怪。
记者:你怎么知道是他雇人跟踪你?
方舟子:跟踪我的人恐吓时没说那么明显,但可能这些人为了向他交代,全程拍了录像,后来肖传国把这段视频放到他的博客上。他对这些事一点都不隐瞒。
记者:你们前几年打过官司,他为什么现在报复你?
方舟子:我去年开始帮助肖传国手术的受害者收集证据告他,所以他应该有报复我的直接动机。我首先质疑了肖传国的成果,后来很多受害人找到我们反映情况,我的律师帮助他们做了一些起诉的工作,这个案子按计划应该明天在河南郑州开庭。还有一些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全盘否定“肖氏反射弧”,肖传国的反应很奇怪,在以前他肯定会去告这些媒体,但这次没有,我就怀疑他是不是要采取一些非法手段(报复)。
记者:你遇袭后,肖传国在博客上说已经搜集到各种铁证,要向北京警方举报你报假案。听到这个消息,你能更确认凶手背后的人就是他吗?
方舟子:对,因为我觉得他是在故意混淆视听,故意影响警方的深度调查。
记者:我看到你妻子写了一篇博客,标题是《活着》,她为你不顾个人安危打假却被人怀疑报假案感到委屈。
方舟子:当时还真有人以为我报假案,如果这个案子不破的话,我还就洗不清了,所以很高兴这个案子破了。
记者:最近你外出活动开始恢复正常了,有没有特别的保护措施?
方舟子:有啊,现在不会一个人出去了,也不会去以前经常接受采访的茶馆了,那里已经暴露了嘛。(笑)
记者:现在案子破了,觉不觉得突然轻松了?
方舟子:对警方能侦破这个案子很高兴,警方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方玄昌被袭击后我就说过,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只要警方重视,没有什么案子是破不了的。这个事情发生以后各界人士的声援,让我感受到支持我的人很多,这对我是一个鼓励吧。
记者:你会继续打假吗?
方舟子:至少短期内还会继续,长期嘛不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计划。
记者:可能你现在得罪的人不会马上报复你,而是过几年再行动,你怕不怕出现这样的情况?
方舟子:这种可能性始终是存在的,毕竟得罪的人很多,所以不会因为肖传国被抓住就放松警惕。
方玄昌:肖传国不像个学者
记者:你和方舟子遭袭的案子都破了,对结果感到惊讶吗?
方玄昌:有点惊讶,因为警方之前没和我们做任何沟通,我们也是刚刚知道案子破了。
记者:方舟子遇袭当晚,你私下和我说背后的指使人很可能是肖传国,为什么这么确定?
方玄昌:这个很清楚,我和方舟子共同得罪的人不太多,而肖传国的行为方式最有可能买凶报复。
记者:你和肖传国打过交道吗?
方玄昌:我当时是《中国新闻周刊》的编辑,派记者去采访肖传国,他打电话跟我说我们的记者多么专业,骂《科学新闻》杂志记者不专业。后来我跳槽到《科学新闻》杂志,他又打电话骂《中国新闻周刊》水平差。这不像是一个学者应有的风格。后来他被揭发,我配了一篇评论,可能他觉得我是报道的策划编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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