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宽敞院落的一隅,横放着一个由钢筋混凝土制成的石碑,整个碑身的造型酷似炸弹的尾翼。没有碑志,也没有铭文,但它的每一寸混凝土都浸透了侵略者的残暴和嚣张。对于妄图征服中国乃至征服世界的日本军国主义者来说,它曾是战绩和荣耀;于中国人民,它承载的却是血泪与屈辱,是中国人民心中永远的伤痛。它就是“九一八”事变柳条湖爆破地点碑。
哈大铁路404公里440米(原南满铁路以大连为起点上行)处,曾是柳条湖事件的爆发地点,也是日本军国主义武力侵占中国的起始地。
日本关东军觊觎中国东北的野心由来已久,1931年春,关东军制定了“处理满蒙问题方案”,原则上规定了“在满洲采取军事行动时关东军必须集中于一地”,而奉天(现沈阳)是东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东北军主力的驻地,奉天由此成为日本关东军采取“军事行动”的首选目标。
主张武力侵占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军官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和花谷正等人精心制定了具体行动计划:一是爆破地点选择在距沈阳25公里处的柳条湖,这里比较偏僻,便于行事,更重要的是距北大营只有几百米远,便于攻击;二是时间安排在9月28日,那时庄稼已经割倒,大地裸露,便于作战;三是以铁路爆炸声为暗号,开始炮轰北大营,发起全面攻击,一夜之间占领沈阳全城。
9月中旬,关东军密谋制造柳条湖事件的计划在日本国内败露。日本外相币原向陆相南次郎提出质询。于是南次郎和教育总监武藤信义、参谋本部的参谋总长金谷范三经过商议,派参谋本部作战部长建川美茨前往中国东北,向关东军转达日本军部的意见:不同意在最近时期内发动“事变”,要求他们“隐忍自重一年”,再发动“事变”。
建川美茨是板垣等人的积极支持者,他在9月15日从东京出发之前,曾示意桥本欣五郎发私人密码电报给板垣等人,令其提前行动。于是桥本先后给板垣拍发了三封密电:第一封说“消息已经泄露,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对建川之行不必介意”。第二封说“必须在建川到达奉天之前坚决行动。即使建川到达奉天也来得及,要赶在尚未听到建川传达使命之前行动”。第三封说“不必担心国人,应坚决行动”。板垣、石原、花谷等人研究了桥本的三封密电后,于17日决定把原定日期提前10天,改在9月18日发动“事变”,并由板垣给桥本拍发了“坚决执行命令”的密电。于是日本帝国主义一手制造的柳条湖事件终于爆发了。
1931年9月18日夜10时20分,关东军自行炸毁了奉天(沈阳)北郊柳条湖村附近南满铁路柳条湖路段的一段路轨,反诬中国军队所为,并以此为借口,悍然发动了旨在占领中国东北地区的不宣而战的战争——“九一八”事变。
参与策划这个事件的花谷正,在他于1956年写的回忆录中说:“十八日夜。一弯明月落进高粱地里,天色顿时昏暗下来,疏星点点,长空欲坠。川岛中队的河本中尉,以巡视铁路为名,率领
部下数名向柳条湖方向走去。
一边从侧面观察北大营的兵营,一边选了个距北大营南行约八百米的地点。在这里,河本亲自把骑兵用的小型炸药安放在铁轨下,并点了火。时间是十点多钟。伴随轰然一声爆破声,被炸断的铁轨和枕木向四处飞散。”日军以卑劣的偷袭手段,轻而易举地实现了一夜之间侵占沈阳城、一举摧毁东北四省中枢的预期作战目标。
占领沈阳后,迫不及待的日本关东军赶制了一块长条形的木质标志牌,上用中文竖书“昭和六年九月十八日支那兵线路爆破地点”,竖立在柳条湖事件事发地点的铁轨东侧。在距这个长条形标志牌东侧数米外,又立了一块横向的标志牌,上横书两行汉字:“昭和六年九月十八日爆破地点”,第二行的“爆破地点”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在战争中尝到了甜头的日军侵略欲望极度膨胀,1937年7月,日军经过充分准备后,悍然发动了七七事变,把6年前在中国东北挑起的局部战争升级为全面侵华战争。
1938年,日本关东军为了永久纪念那次战争阴谋,在当年的爆破地点附近用钢筋混凝土建造了一座碑,并为该碑加上了宽大稳固的梯形基座。日军不仅在基座正面刻了“爆破地点”四个字,还在碑后数米之外立了四个牌子,分别写上“爆”、“破”、“地”、“点”四个大字,同时,原有的条形标志木牌也一并保留。从远处望去,整个碑就像是扎入底座里的一枚炸弹,因此也被人们形象地称作“水泥炸弹”或“炸弹碑”。
1991年9月18日,在柳条湖事件发生整整60年之际,沈阳市在当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地柳条湖铁路原址东侧近处,修建了纪念性的建筑“残历碑”,并在碑体内和地下展厅建成了“九一八”事变纪念馆。在草丛中沉寂了数十年的“炸弹碑”,由“九一八”事变纪念馆收藏,于纪念馆残历碑广场西侧展出命名为“‘九一八’事变炸弹碑”。关雯心
图:柳条湖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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