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北京电视台公布数据显示,新版《红楼梦》首播当天北京地区有近1/4的观众收看了该剧,但也不出所料受到前所未有的争议。说好的,绝大部分出自华丽、精美、讲究等“外贸(貌)协会”意见,但对于演员表演、情节表现、拍摄手法目前来看却是反对意见占上风:无休止的快进让人眼晕,鬼魅阴森的氛围似《聊斋》,喋喋不休的旁白仿佛背书,照搬原著像纪录片……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影视导演,李少红为何明知会挨骂,还要这等竖靶子?李少红也很纠结,在采访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所谓“红学”编织的一张大网无时无刻不牢牢地把控着新版《红楼梦》的创作。可是学术归学术,艺术归艺术,电视剧又归电视剧自己的逻辑,《红楼梦》拍出来终究是让老百姓满意还是曹雪芹满意呢?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在现实中被极度复杂化了。
■50集篇幅容不下“红楼”,只能用“快进”交代
李少红接手之前,已筹备数年的新版《红楼梦》曾有一个剧本,但被红学专家完全否认,认为其“改得完全不像原小说了,人物、语言都不对。”观众可能注意到,新版的片头字幕中压根就没有编剧,只有“剧本组”,“忠于原著”成了李少红版本最大的噱头,但现在也成了最为诟病的“愚忠”。比如拍摄手法跟忠于原著产生矛盾时,竟然诞生了严重影响正常欣赏的快进镜头,按照李少红的解释,因为人物行进的过程、穿衣脱衣等都是小说中的描写,有的表现大观园的进深、层次,有的是必要的叙事铺垫,根据红学家的意见是应该保留的,而50集的篇幅根本无法容纳,只能用快进交代。
■“没有一个红学家说我拍的多余”
电视剧的一剧之本是故事,昨晚刚刚播出的秦可卿之死,87版就将红学研究和电视剧创作规律相结合,把“扒灰”和“天香楼”自尽明明白白拍了出来,且能自圆其说。而新版对秦可卿的死因无半点交代,且将这个巨大的悬疑戏剧点平淡滑过,秦可卿这条线变成了凤姐主事宁国府的铺垫。李少红解释说,“爬灰”的问题是“典型的书里没有我不加”,“小说只有一个暗示可以生发,就是秦可卿判词的画,‘魂丧天香楼’。电视剧对死因没有交代,这一点跟小说一模一样。”但是李少红觉得自己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比原小说稍微放大了一点,比如贾珍的表现之反常,再找唐一菲这样一个“满脸都是事”的女人来演等等,以暗示此中的蹊跷,但暗示只能仅此而已,“原来拍过贾珍在门口多偷听一回谈话,红学家都说小说没有,不行。”
又如宝玉到秦可卿房中午睡,有人觉得秦可卿的闺房阴森可怖,打开无数扇门,不知所云;可李少红却说“没有一个红学家说我拍的多余”,她为此情境提供了一个非常玄奥的解释:“如果对性、对母体有意识的话,你就会觉得这个场景特别的典型,一层又一层的开门,你要找它的特殊喻义,为什么秦可卿是宝玉的启蒙老师?秦可卿身上具备什么东西让宝玉好奇?一进门,每一个器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暗示了四大美女的偷情事件,一个字都不能少。”或许这种说法也能对应此环节的诡异,可是倒头来想,若没有相当精深的《红楼梦》精读和研究支持,又有多少观众看得明白?电视剧终究是大众艺术,又如大段文言旁白,字字照搬原书,或许红学家听了很是受用,普通观众只能干着急。
■没有红学家的手把手“指导”,新版《红楼梦》也会是这样的
记者问李少红,如果没有红学家的手把手“指导”,新版《红楼梦》是否会跟今天呈现的面貌有很大不同。李少红想了想否认了,“我已争取到极限,不会有颠覆性不同。无论是内容还是艺术手段,我到开播前一刻都是在作斗争的。遇到重大冲突,我的个性也是坚持。我在学术上尊重他们,但在艺术创作上他们应该尊重我。这一点我很坚持。到最后一分钟也不可能失去立场。这种争斗如果若干年后你们还感兴趣,再讲给你们听。”杨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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