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诗语
剿匪北上未空闲,
为有磨难志益坚。
洞房花烛照明月,
身陷敌后胜凶顽。
抗美援朝的硝烟早已远去,但六十年前的一幕幕时常在眼前出现,特别是几个小插曲至今让我记忆犹新。1951年冬天,正在贵州剿匪的我师集体参加志愿军,立即北上,春节后的某夜悄然抵达中朝边界。
没想到师直属队刚入朝,就突遭敌机夜袭,通亮的照明弹下,机枪扫射,炸声震耳。战士们历经战阵,就地卧倒都平安无事,唯独宣传队中新入伍的大专学生毫无实战知识,惊慌跑散。我立即让队长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把人找齐,但已距离大部队七八里路,大家摸黑追赶,幸好路遇回来找我们的联络员,顺利地追上大队。这时人人气喘吁吁满身大汗,领导一通批评、同志一阵埋怨,我这个宣传科长虽十分委屈但又无语可说,唉!真是“出师不利”啊。
在金城前沿,我师与某师接交防务时,两师宣传队联欢演出慰问部队。巧遇1939年我在“河北抗战学院”的校友徐生同志,和曾任过我师769团三连连长的谭子良同志。异国相会,非常兴奋。
深夜12时联欢结束,我让宣传队速返驻地。拂晓,却惊悉我宣传队返回途中突遭敌机袭击,伤亡数人……我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特别提醒大家:快速通过敌炮火封锁区呢?晚矣!这是我入朝以来终生难忘的痛啊!刚才还是欢歌狂舞的年轻人,顷刻间哭成一群泪人……
我的终身大事是在金城前线赶往上甘岭的路上完成的。赵师长通知我:你已被调到“志政”工作,你们的婚事师部已经批准。接着“志政”干部部又予以了批准,“志政”的同志讲,你们真幸运,这是志愿军在朝鲜首次批准的婚事。我和爱人的婚仪简单别致:洞房是宣传部的防空洞,几斤祖国的水果糖、几瓶六十度白酒、几斤花生、两支蜡烛。主婚人是宣传部的李唯一副部长,证婚人是组织部曹德廉副部长,来宾是二个部的部分战友,和一些印刷厂的工人,婚礼虽简朴,但洞外却景象奇特,高空“天灯”照明弹代花烛,耳旁敌机枪扫射、炸弹爆炸声作爆竹,既有祖国婚庆的欢乐,又有异国战地的火药气味!这可算得上是世间最奇特的“洞房花烛夜”了吧。
第五次战役时,我师91团(红军团)是南下进攻的前锋,后因敌情突变,奉命停攻速返。此时“前锋”变“后卫”,该团主力未能及时撤回,归途被敌封锁。师、军及“志司”领导不知团队实情;全团身陷敌后,敌情不明,语言不通,又缺少地图,上下级双方都万分焦急!赵兰田师长命人带两名侦察员和我乘夜色设法穿越封锁区,回去探听该团消息。次日上午,我们终于找到李团长、张政委,并向其讲明了上级意图。看上去部队稳定,但干部焦急。因电台故障无法与上级联系。李长林团长不愧是全国战斗英雄、红军干部,临危不惧沉着应对,就地与张政委召开党委会商定:向连排干部讲明实情,以稳定部队情绪,请翻译同志即刻寻访当地群众,问明附近敌情、地形;部队避开大路绕山间小路向敌兵力薄弱的侧翼移动;实在不行就地分散,采用游击战术与敌周旋,而后寻机集中北返。但要特别防止蛮干和畏敌倾向,力免伤亡和病员。在敌后行动时,二营曾多次与敌交火,俘敌百余人。被敌机发现后,敌人却误为友军,不但没开枪反而掩护一程。更有意思的是,在一次穿越敌阵地时巧遇敌哨兵酣睡,我未发一枪俘敌十余人。但在一天夜里过河,被敌哨兵发现,吼问“口令”,我“尖兵”表现沉着请翻译应对,顺利过河。
第三天拂晓又突遇“敌情”,交火喊话后方知是朝鲜人民军的侦察小组,在他们的引导下,我们终于跳出敌区。
康锡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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