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价格总水平表现出下降趋势,但在分商品类别的统计中,民众生活成本并未出现根本降低。再考虑到统计口径中并未充分体现医疗、教育等方面的实际开销。客观地看,在失业扩大、收入下降的环境中,民生压力是在加大而不是缩小。在这一基点上,通缩何时结束、增长何时重启等宏大命题较之微观的民生感受而言相当苍白。
国家统计局的最新数据显示,2月份CPI六年以来首次出现负增长。
尽管根据有关方面的解释,国际市场的初级产品价格持续大幅下降以及春节放假等因素导致了“不如意”的价格走势,但计入春节移位因素———春节消费推高CPI,工厂停工压低PPI,单将1月-2月数据合计后,PPI仍同比增长-3.9%,还是比去年12月的-1.1%有大幅下滑;CPI也同比增长-0.3%,同样比去年12月的1.2%有明显下滑。因此,客观地看,判定通缩迹象在我国已开始显现似不为过。
就我国的经济结构特征看,通缩迹象短期内反而可能会继续深化。从去年至今,在财政、货币政策的双重刺激与激励下,上游采掘和原料行业价格却仍在继续下跌,或许暗示了PPI的惯性之强。这一方面当然将会直接打压相关行业、企业利润,使得占工业部门利润比重较大的重工业部门利润萎缩,亏损扩大;另一方面也会令下游制造部门的成本压力稍缓,进一步强化以“价格战”手段去存货的惨烈程度。
由内而外,笔者以为,上述两类特征将可能令我国的后续政策制订面临更艰难抉择,未来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平衡更为重要。
一者,我国不宜为遏制通缩迹象扩大而继续加大货币投放力度。当前,国际间货币政策普遍宽松,天量赤字比比皆是,一旦经济稍有回暖,通胀将可能立即显现。这类在宏观面熊市下半场现身的通胀,更可能和经济停滞伴生,中期内给世界各国带来最为棘手的“滞胀”难题。同时,中国的财政政策已渐渐跟上货币扩张节奏,“两会”提出的9500亿元财政赤字即是明证,暗示投向存疑的信贷投放已没有必要持续前两月的高增速。因此,即使政府手中仍握有降息等强力货币工具也暂不宜施力过猛、发力过快,谨防经济没明显得到提振,反而导致资产泡沫借尸还魂,乃至跟着欧美日前仆后继落入“流动性陷阱”。
二者,我国宜将政策着力点更多转向民生领域以抗御可能较预期更漫长的经济减速。如果细心比较有关消费类物价水平,就会发现尽管价格总水平表现出下降趋势,但在分商品类别的统计中,民众生活成本并未出现根本降低。再考虑到统计口径中并未充分体现医疗、教育等方面的实际开销。客观地看,在失业扩大、收入下降的环境中,民生压力是在加大而不是缩小。在这一基点上,这种情况何时结束、增长何时重启等宏大命题较之微观的民生感受而言相当苍白。笔者以为,增加财政政策投放途径和施力力度,尽早通过转移支付、税负调节等多样化方式,缓解现时通缩迹象以及未来通胀所带来的社群生活压力至为关键。(沈洪溥 北京 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