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返乡过节的客流不断地涌向广州火车站,据广州市交通部门估计,广州地区的铁路春运高峰将在2月6日到10日,旅客发送量可能达到80万至90万人,其中铁路大概是35万到39万人。 中新社发 罗仰明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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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运大“实”验
实名制诞生的背后,实际上是赞成的声音淹没了反对声,铁道部顺应了民意。而这次全民大“实”验最终产生的效果,至今尚不好定论
本刊记者/李邑兰 文/梁嘉琳
镜头下的广州火车站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拥挤不堪。这是纪录片《归途列车》里的一幕。
这样的场景,中国人并不陌生。每年春运期间,中国都有数十亿人次进行着候鸟式的大迁徙,一年一度,潮汐似的轮回。
2010年1月30日,新一轮春运大幕拉开。国家发改委介绍,为期40天的春运,全国将有25.41亿人次踏上奔往东西南北的路途,其中,铁道部预计全国铁路将发送旅客2.1亿人次。
一边是“一票难求”的火车票,一边是愈演愈烈的火车客票倒卖活动。民意的呼吁下,铁道部最终选择在广州、成都两个春运期间运输压力最大的铁路局“试水”火车票实名制。
1月21日7时03分17秒,随着由深圳开往西安、订单号为“5055605057”的首张实名制火车票预订成功,有媒体称我国铁路客运步入了“准实名制时代”。
“火车票实名制的试行,只是促使‘一票难求’问题解决的起步。”已经卸任的铁道部运输局原局长、原总工程师、中国地方铁路协会原会长华茂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回家“绊脚石”
20世纪80年代后期,伴随着中国第一波民工潮的爆发,“春运”一词开始频繁进入大众视野,“买票难”也随即成了老百姓回家过年的“绊脚石”。
自1954年起,铁道部就有春运记录,当时日均客流73万人次,高峰客流90万人次。到了20世纪80年代,铁路春运客流逐年增加,1985年更是达到最高峰,铁路发送旅客1.43亿人次。
1989年,刚过完春节,来自河南、四川、湖北的百万农民工涌向珠三角和长三角地区,“民工潮”由此爆发。“成都到广州沿线压力最大,一到过年,就以广州为中心,向贵阳、昆明、成都、武汉、郑州等地发散。”华茂介绍,这也是今年铁道部选择在成都铁路局、广铁集团“试水”的原因。
而同期涌向珠三角和长三角的农民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时,华茂担任铁道部运输局局长,他回忆:“那时的广州火车站,一开车,站台上的鞋就能捡一两筐。”
与激增的客流相对的,是数量远远不够的各类运输工具。以汽车为例,1980年全国汽车保有量仅为178.3万辆。
严重不足的运力,让“一票难求”的问题随之浮现。
“当时并没有那么多客车来拉旅客,就用大篷车来拉,把‘闷罐车’改成临时客车来拉。”华茂说。改装的车里还没有厕所,就在车底板上挖一个洞,加一个挡板,这就成了厕所。
除此以外,就是召集东北等春运压力小的地区,由工人带着客车来支援春运压力大的地区。此前,华茂曾任哈尔滨铁路局局长,还“不识春运愁滋味”。
第三招是货运列车为客运列车让道。“我们过去是一条线既跑客又跑货,我就曾经下令,拿出一天让京广线上所有的货车都不跑,全跑客车。”华茂说。领导们不干了,“煤炭你得给我运啊。”春运返乡潮和冬煤暖需求是叠加的,这加大了铁路运力的紧张。
“黄牛党”的“搅局”进一步恶化了“一票难求”的情势。从1988年开始,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倒卖火车客票活动日益严重,仅广州站同年就抓获倒票分子7794名,收缴车票4万余张。
尽管公安部、铁道部等相关部门严打“黄牛党”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但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仍然有不少黄牛选择“铤而走险”。
“那时候一些‘高级’的票贩子,在旺季时(如春运、暑运、五一、十一黄金周)每天收入可达1000~3000元之间,淡季时每天收入也在100~1000元之间。” 2005年,北京社科院张西等三名助理研究员历时半年,调查了320名“黄牛”,写成了一份名为《火车站票贩子群体调查》的报告。报告显示,20世纪80年代末至上世纪90年代中,是“黄牛们”积累最多的时候。
“当时我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千方百计提高运力,把旅客都拉走。而旅客们也都怀着朴素的想法,只要人能走就成。”华茂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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