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从粤汉铁路到武广高铁
武广之间,古有粤汉,今有京广,历来是铁路“阡陌交通”之地。
恍如一条时空隧道,轨道出发的这一头还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中,黑暗过后的那一头,赫然迎来了时代曙光。而这条隧道,却长达100多年。
1896年,张之洞上书光绪帝修筑粤汉铁路,提出主张官督商办。当时的清朝却自行向美国借款,美方规定中国在50年后还清债款,才可收回铁路管理权。粤湘鄂三省绅商对此强烈不满,最后为从美国手中赎回路权,清政府付出了高达675万美元的代价。
1900年7月粤汉铁路动工,这中间却因资金问题,颇费周折。修筑长沙至株洲一段后已经资金不足,一度与德英法银行签订《湖广铁路借款合同》,借款550万英磅。当时铁道部长孙科甚至倡议,以庚子赔款修建这条当时号称是中国铁路工程建筑标准最高的铁路。
1957年随着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京广铁路成为一体,天堑变通途,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从此成为历史名词。
1982年,20岁出头的河南青年汪纲领刚刚毕业,满怀建设祖国铁路事业的理想,来到当时正在施工中的京广铁路大瑶山隧道,7年的青春岁月晃眼就过去了。
20多年后,汪纲领再次来到大瑶山,此时的他已经是中铁隧道集团副总工程师,此番为武广高铁而来。
2009年中秋节,汪纲领第一次坐上武广高铁的试运行车辆,“那么快的速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觉得难以置信,坐上车之后才发现这么平稳!”
-专家开讲
民工流向卫星城
地产商爱上湘鄂
武广高铁逼迫珠三角
经济转型
○武广高铁的到来,将对珠三角实现三大分流,包括农民工流向卫星城市,地产因大城市土地有限而流向中部城市,与地产对应的服务业将以第二产业的转移而转移。
○对于珠三角而言,若不及时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则会面临“资本空心化”。让人忧虑的是,政府若不能找到新的产业填补,经济会面临塌陷。
“未来的武广高铁将分担京广铁路的客运功能,使京广铁路能够更多地行使它的货运功能,从而能将中部地区的煤、粮等重要物资运送出去。”铁道部经济规划研究院原院长、韶关市政府顾问刘宝润一语道破天机。
这似乎成为武广高铁引发中南部变局的“导火线”。刘宝润认为,在中国铁路的几大干线中,京广线一直是客货并运的,随着经济的发展,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武广高铁的横空出世,“很大程度上是为分流京广压力,缓解它的客运功能。”
这一点,无论从市民出行,还是从城市经济发展上,都将在不久的将来得到应证:“运不来煤,火电厂就没法建起来,与电有关的产业就难以发展起来。若不是煤的供应得到了满足,华电集团怎么会选择到偏远的韶关南雄投资,而这一投资必然会带动粤北经济的发展。”
从日本新干线开始,高铁便承担起包括欧洲在内的发达国家的城际交通任务,“事实上在中国这样地域辽阔,人口稠密的国家里,时速300公里以上的交通会显示出更大意义。”安增科分析,这种优势在我国将体现在规模效应、冲刺效应、网络效应等多方面。
利好更多来自于中部崛起之势。“围棋布子讲究:金角、银边、草大肚,经济布局也如此,东部和南部沿海历来是我们国家的金角银边,但是武广高铁的开通,直接将棋局推向白热化的中部争夺,这才是决定整盘棋的关键。”
基于此,曾经参与广东“岭南十拍”的政经法专家安增科却对珠三角的发展表示了担忧:武广高铁开通,逼迫珠三角产业结构转型。高铁使得城市功能改变,地理范围微缩化,城市概念退化为街区,城市则成为城市群。
武广高铁的到来,将对珠三角实现三大分流,包括农民工流向卫星城市,地产因大城市土地有限而流向中部城市,与地产对应的服务业将随第二产业的转移而转移。
“当然,这一切说到底是资本的分流。经济学上要实现生产要素均等化,必须具备两大条件:交通足够发达,贸易政策足够自由。武广高铁的开通带来了交通要素,必然会促进当地的经济要素更快地自由流动,这种情况下得到的结果是:资本和劳动力在稀缺的地方不稀缺,富足的地方不再富足。”
安增科想要表达的是,武广高铁将实现沿线城市的生产要素均等化,两湖地区将更多的承载起珠三角的产业转移。
资本外迁造成什么结果?对于珠三角而言,若不及时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则会面临“资本空心化”。安增科的忧虑是,政府若不能找到新的产业填补,经济会面临塌陷。“交通的发展必然带来资本的分工,一个健康的分工是:沿海珠三角担当起大脑的研发、信息和外贸功能,而中部地区则形成躯干,承担起第二产业生产基地的功能。”
如此,如目前的世界制造业中心东莞,必然要重新定位,发展智力型产业,而非劳动密集型产业,“无论如何,武广高铁将给珠三角提出新的挑战。”(赵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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