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3:30
美股创下“9·11”以来单日最大跌幅!
道指瞬间跌去546点,将数月的涨幅全部吞没。K线图上,指数的俯冲姿态看起来就像鳄鱼向上张开的血盆大口。
建仓成本在70美元的百度,已从115美元跌到98美元。
他忍住没有出手。
杨尼尔注意到,CNBC主持人一次又一次,神情严肃地提到了“CHINA,中国”。以往,他们仅在开盘前的“亚太股市扫描”节目中,例行公事地播报中国股市的情况。
2月28日4:30
杨尼尔毫无睡意。
由于投资覆盖全球股票、衍生工具和商品期货,杨尼尔素来都要追逐各大市场的开市和收市,从西半球到东半球,从白天到深夜。平淡无奇的日子,他在美股午盘交易后,即北京时间凌晨2点左右上床休息。行情突变时,他就会精神抖擞地彻夜不眠。作为交易型的选手,杨尼尔并不在意市场小幅波动,但从不放过在大起大落时的冲浪机会。
对冲基金经理都是奇怪的动物。他们肾上腺素分泌似乎比别人多,个个精力过剩,自命不凡,喜欢刺激。疯狂起来如拙劣的顽童,忍耐克制的时候像自虐。杨尼尔没有这么极端。总的来说,他是个善良有趣的人。爱好户外活动,登山、摄影、滑雪。为了春节期间去滑雪,他坚持了一个月每晚只吃苹果喝凉水,成功瘦身十几斤。“我不能冒把脖子摔断的危险。”瞧,这算不算做投机客对风险控制的过敏呢?
他还喜欢泡论坛,天南海北胡说八道,以减低独自盯盘的枯燥。
此时此刻,全世界的交易都停止了。
杨尼尔半躺在床上想:投资真是个凶险的行当。他必须再问一遍:我真的要成立一家对冲基金吗?
正月初八,他刚刚给狂热的新股民上了一课。面对那些误把基金当存款的亲朋好友,他说,金融市场充满了不确定,“天堂过后,不是天堂,而是地狱”。他讲到了从事能源交易的对冲基金Amaranth去年的崩溃。“市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败家的交易员,像巴林银行的尼克·里森、住友商社的滨中泰男、中航油的陈久霖。亏损纪录不断被刷新,现在是66亿美金。”他提到了刘其兵做空和国储抛铜救市,还有将他们逼上绝路的对冲基金———红风筝。然而就是这支红色的“风筝”,今年首月即亏损30%。“我看到消息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这些并未妨碍杨尼尔下决心。富达基金的基金经理Edward Johnson曾这样形容投机行当:这是一个人人靠自己的世界,没人请求帮助,也没人施与帮助。你有怎样的成就,不取决于你是谁的朋友,而取决于你自己。杨尼尔觉得这比较适合他的性格。
数日前,踌躇满志的杨尼尔,向母亲大人汇报了要开公司的事,并奉上一本书———《对冲基金风云录》。
才翻了几页,老人家拉过儿子的手:儿啊,这公司咱能不开吗?
天将破晓,气温降到一天中的最低点。杨尼尔暗骂,这股灾来的,还真是时候!
喝了口金威,关灯睡觉。
2月28日8:00
香港翡翠台、明珠台、凤凰台……
所有财经频道都重复着同一个头条新闻———全球股市暴跌。
究竟是谁,惊动了那只蝴蝶?
是 “公民”格林斯潘不合时宜的讲话?还是瑞银首席经济学家对中国征收资本利得税的揣测?是伊朗危机?还是日元加息?
一切都无从证实。像SARS初期,疑团重重。
“是什么在推动市场?”CNBC打出了这样的标题。
杨尼尔终于想明白了这次龙卷风的特殊性所在。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任何领域,实力都是硬通货!
资本市场也是如此。谁的市值最大,就唯其马首是瞻。
以往,美国喷嚏,全球感冒。所以,纵使只有一只股票,杨尼尔也不得不日日坚持跟踪美股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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