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漫画:期盼救市 望眼欲穿 中新社发 唐志顺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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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漫画:期盼救市 望眼欲穿 中新社发 唐志顺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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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业不能再超额回报下去
《第一财经日报》:市场为什么如此担心“大小非”解禁?根源是什么?估值泡沫,还是“大小非”的稳定性?什么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可流通?
华生:去年股市炒得过高,把建设一个强大的资本市场等同于股指创新高,大家习惯了赚大钱、赚快钱。
这个问题的根源,是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回报问题。股市泡沫的时候,我说过,挣钱不是这么挣的,产业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只在10%,金融资本就数倍收益,产业家肯定发现怎么做金融就这么容易赚钱,还赚如此之多呢,金融业的超额回报是不能继续维持下去的。要跟社会的平均利润得平衡起来,不能一直超额回报,这样就没人搞产业发展了。
“大小非”其实是起了一个非常正面的作用,把脱离经济基本面的市场给拉回来了。金融业不能再这样超额回报下去了。
全部股份真正地可流通,是否是一个新的价值回归过程,这取决于经济形势的发展,股市的魅力就在于这种不确定性,我没有说股指还要一定往下走,但也没说这就是底部。对于是否底部的判断取决于两个,一个是经济形势如何演变,一个就是政策应对是否对头。
不能救市不救市两极划分
《第一财经日报》: 政府是否应该干预股市,短期的干预政策,以及长期的市场机制的完善,如何建设与协调?
华生:我起先被划入救市派,后来又被划入不救市派,其实我哪一派都不是。救市论是错误的,不救市论也是错误的。这种两极分化的分类本身就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呢?救市论是错的,不能使用违反市场化的手段去救,市场化改革这么多年,不是要再加强管制,让大家形成政策依赖。另外救市的前提是准确判断底在哪里,但决策者没有这个信息。要是救在了半山腰,那就是害市不是救市。有人早就在4000多点喊政策救市了,如果救了之后再跌,那就害了更多的人。很多人提的救市措施违背市场化改革的方向,是要政府加强行政管制,走回头路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操作上也有难点,没有人有信息,知道哪是底,有能力扭转市场方向,否则肯定是好事变成坏事,日后引来更多的埋怨。
不救市论也是错的,而且危害比救市论者更大,纯粹市场的原则,跟中国目前的国情现状是完全不能衔接的。中国的股市就是市场和政策一起发挥作用。有人慷慨激昂论证的是今天中国并不存在的股市。纯市场原则我们也不生疏,早在股改的时候,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比如说A股含权是非法的,支付对价是破坏市场规则了,增大流通股股东权利是不合逻辑的,结果证明它们都是错误的。不救市论是叫政府公开声明不救市,要彻底跳出政策市。那是目标,不是现实。本来我们国家股市就是政策和市场同时发挥作用,不救市论者现在叫政府撒手不管中途退出,这是不对的,时机也是不对的。去年股市非理性的时候,我呼吁过政府减少对供应的管制,加快市场化,让市场自然降温。可是不救市论者只崇拜市场,涨时他们冷眼旁观,跌时幸灾乐祸,自然引来人们的反感。
实际上,短时间内我们怎么能跳得出政策市呢?IPO不是注册制而是核准制,无论是主板、中小板IPO和再融资都需要审批发行,基金的发行和规模需要审批,券商对外开放也需要审批,QFII也需要审批,这些不影响股市的长期发展,但影响中近期的估值定位。不救市论让政府撒手不管,这岂不是天下大乱,上市公司都随心所欲自由宣布再融资、IPO,这种地震是闹儿戏吗?
也有人说不救市就是要政府原地不动,这又能行吗?政府做的本来就是一事一审、量体裁衣。还有人坚决反对调印花税,那么熊市不能调,难道要等到牛市调?或者目前的3%。就是最优税率,永远动不得?真是乱弹琴。
政策应该有所作为
《第一财经日报》:那么,跳出政策市与否的讨论,该如何理解中国资本市场的战略目标?如何理解中国经济发展的周期?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在目前的市场环境里,政策层可以做什么?
华生:资本市场战略目标是从属于中国经济改革的战略目标的,方向是国际化、市场化。我们是新兴加转轨的市场,总要过渡到成熟市场,现在的问题不是目标,而在于政策怎么实施以过渡到目标。转轨市场的特征就是政策市,方向是政策干预逐步减少,但在转轨过程中面临政府如何定位,政策如何定位的问题。
我认为关键在于政策要保持透明性、连续性、稳定性,使市场有一定的稳定预期。比如政府宣布自己的目标是避免大起大落,保持股市健康稳定发展,当大起大落竟然发生,大家预期政策会有检讨和反应,这是正常的,因为宣布了政策目标在前。去年的多重原因包括政策应对不当导致大起,这就不免有大落。结果大落之时,风声鹤唳,政策层态度暧昧。政策预期是投资者作判断的基础之一,今天斩仓,明天又出了个利好政策怎么办?政策层的信息披露一定要是准确和连贯的。
股市整体大起大落,政策市中政府当然不能推卸责任。救市是肯定不能做,但是有些事情是政策应该做的,又符合市场化改革方向,比如印花税,投机之风已过,印花税是可以下调的,目前这是世界上最高的印花税之一了。另如,“大小非”中的个人股东,股份不是从市场来的,减持后利润动辄数亿元居然不用交税,应对他们征收资本利得税,他们的股份都是协议转让购买的,不跟流通股股东一样是从市场买的,应该对此征收资本利得税,这些措施也符合市场化方向。
再比如再融资政策。为什么中国平安可以融资1600亿元?这是因为再融资存在重大制度缺陷,审批时间漫长、手续复杂,同时目前的再融资机制又给企业的选择空间很大,再融资价格可以选三个时间段,导致再融资在牛市时成了寻租场所,30块钱的市价可以选择以10多块发行,而熊市时候成了压垮市场的最后一根稻草,平安从90多跌到50多,还可以增发。
给权力寻租和损害小股东利益留下了那么大空间,这是制度问题,我们应该向国际惯例靠拢。再融资应该更容易、更宽松,走向市场化。但是有两条,第一条是价格,只能是在董事会决议前20个交易日的价格,那么熊市时候公布了再融资,股东不欢迎价格下跌,自然泡汤,再融资就自动失败了。破发都是正常的,增配股失败也正常。第二条是只能定向增发,取消公开增发,公开增发等于一个企业上市主要不是回报投资者,而是不断地IPO,甚至一次公开增发就比IPO圈钱还多,定向增发是国际惯例。这些事又有利于改革,又有利于市场稳定,为什么不能做?
政策不是应该无所作为,而是应该有所作为。只是要少采用行政手段干预市场,保持政策的透明、连续和稳定。逐步从“政策市”向“市场市”过渡,向国际惯例过渡,但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能像不救市论主张的那样,演出中途就地躺倒,推卸责任。不救市论者就好比是火星上来的,好像不知道中国的市场是怎么回事。(陆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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