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10年造富运动制造出来的富人慈善家们是否会成为新一代的“帕蒂格夫人”。
帕蒂格夫人是狄更斯小说《荒凉山庄》中令人讨厌的人物之一。该书讲述了一宗遗产争夺案引发的悲剧故事,可以说是文学作品对财产规划不充分所带来的危险发出的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警告。除律师以外,狄更斯对慈善家也深存疑虑。他将慈善家分为两类:“一类是做得少说得多的人;另一类是做得多但根本不说出来的人。”帕蒂格夫人属于第一类。
如今的超高净值个人面临着狄更斯如此无情地加以讥讽的慈善困境的新版本。由于私人财富的爆炸式增长,慈善捐款如今具有前所未有的社会意义。哈德森研究所的数据显示,2005年,美国人对发展中国家的个人援助比美国政府的官方海外发展预算高出3.5倍。全球第二富人巴菲特去年的声明不过是这一趋势的最著名例证。巴菲特表示,他将把自己的财富与比尔·盖茨的合在一起,共同抗击第三世界的疾病。
但作为企业家和经理人,他们还有另一个问题: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在此问题之上,是近年来美国慈善事业最棘手的纠纷之一:A&P超市连锁企业创始人查尔斯·罗伯逊的后嗣,就捐给伍德罗·威尔逊公共事务学院的3500万美元的管理问题,与普林斯顿大学发生了争执。此笔捐赠发生于1961年,如今已增至6.53亿美元。在40年后已发生变化的环境中,该如何规定这一大笔资金的开支,造成了双方的严重不合。
今天的新富对孩子还有其他方面的担忧。PNC财富管理今年的调查显示,一个人越富有,就越有可能在遗嘱上附加限制条款。例如,他们必须完成大学教育,或是拥有一份满意的职业。此类约束对避免矛盾颇为重要,但也增加了行为类似帕蒂格夫人的风险。私人银行精明地将此转变为一项有利可图的业务。它们现在的中心任务就是教育继承人如何致富。它们甚至在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搞“新兵训练营”,帮助这些超级富豪的继承人互相认识。父母们抱怨称,在谈到钱的时候,他们的继承人不听他们的话,可能只听私人银行家的意见。
或许巴菲特找到了答案。他不仅颇有投资方面的天赋,似乎在捐赠方面也充满了智慧。除对比尔·盖茨基金的捐赠以外,他还将其投资载体Berkshire Hathaway同等金额的股票捐给了由他3个孩子运作的几个基金会。这些捐款每笔的总值可能都超过10亿美元。巴菲特的3个孩子每人都在通过自己的基金会做自己的事情。苏珊的基金会关注女性生育健康和家庭规划;霍华德的基金会向逾40个国家捐款,尤其关注非洲;彼得的基金会将重点放在人权上。
老巴菲特准备放手让他们继续做下去。在他写给女儿的信(给儿子的信内容大体相同)中写道:“亲爱的苏西,对于你管理我与母亲为你成立的基金会资源的方式,我感到非常骄傲。你的想法很好,在帮助家庭没有你幸运的人方面,你的行动也非常高效。”他没有设任何附加条件,但提供了“几点看法(但并非指示)”。他建议,她可以将资金和精力集中投入到她的基金会能发挥关键作用的少数几个项目中,考虑与兄弟们合作,在放眼全局时也要关注身边的人。这封信应作为私人银行遗产继承人训练营上的必读内容。或许甚至会给狄更斯留下深刻印象。(FT专稿作者 约翰·奥瑟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