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趋紧的信贷投放已是不争的事实。在放慢放贷脚步后,商业银行普遍将重心转向了信贷结构的调整上:一是将大量到期票据融资转为贷款;二是发力中小企业信贷;三是加强行业优选,从部分不符合国家产业政策、较易形成不良贷款的产业中退出(《第一财经日报》9月3日)。
信贷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中国经济的脉搏,经济刺激方案又将解决消费、产能过剩等“调结构”作为重点,通过引导促进银行自身调整信贷业务也必然成为解决经济结构失衡的主要路径之一。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美国经济依赖赤字和透支消费、中国经济依赖外需和投资过度的问题已然显现。
危机让美国的增长模式回归均衡。为了避免经济的大起大落,美国加大内需刺激方案,以避免总需求天平中的内需一方下沉过快,更加大了扩大外需的砝码;美国已在全球范围内积极参与竞争,通过新政促使美国企业努力提高自身实力,通过贸易保护主义、环保主义等限制他国企业和产品扩张,重塑出口竞争力。2009年第二季度,净出口对美国经济增长贡献了1.38个百分点。而此前,自1947年的249个季度中,净出口对增长平均造成的损失是0.0915个百分点。
危机却延误了中国经济的结构化改革之路,使中国重返信贷拉动投资的旧有增长模式,让增长模式更显不均衡。尽管依靠天量信贷投资,GDP能够保住8%的增长底线,但当经济面临结构性失衡造成的总需求下滑时,经济失衡状况将进一步恶化。这个结构变化实际上是美国风险的中国化过程。统计数据表明,固定资产投资虽短时间内从25%以下飙至30%以上,但消费数据并未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出口形势尽管稍有回暖,但依然不容乐观。
巨额流动性的流窜更成为资产价格膨胀的幕后推手,造成资产价格脱离实体经济的金融属性越发强烈。2009年短短7个月时间,A股指数已经翻一番,房地产市场迅速结束下跌走势,上涨幅度超过20%。
中国经济企稳依赖更多的是传统产业产能的扩大,是在原有结构基础上的简单数量扩张,而真正意义上的产品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结构优化所带来的增长比重还不大。大规模的固定资产投资是一把双刃剑,消化了旧产能过剩矛盾,又将产生新产能过剩的危险性。
股市8月份近乎30%的深度回调,其实已远远出离于信贷萎缩引致的流动性恐慌,而是对中国经济“W”型二次探底的隐忧。相比股市鲜明调整,房地产市场依然高企。如果房地产泡沫还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扩张,那么经济结构的优化和产业的升级之路将更加漫长。
中国经济复苏的要务已从“输血”转向“造血”。与之相适应的是应为经济可持续增长提供一个良好的金融环境。信贷不惧高,怕的是不能根据各行业复苏的趋势、进程,更加优化地配置资金。应把宝贵的资金用到真正能够推动经济上升的刀刃上,为实体经济的长期均衡增长奠定坚实基础,同时才能更大程度地保证信贷资金的安全和收益。
以房地产信贷为例。与火爆的房市保持一致的银行以住房抵押贷款为主的中长期居民贷款激增。7月份,居民贷款继续大幅攀升,中长期居民贷款新增1887亿元,占比高达66.45%。拉动消费固然可喜,但还必须剔除其中的假按揭、二套房等投机因素,否则房市泡沫仍有进一步吹大的风险。(史晨昱 工行总行高级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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