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中钢协召开发布会,正式发布了《关于2009年度中国进口铁矿石价格谈判结果的公报》。中国获得了35%的降幅,比力拓此前与日韩钢企达成的33%降幅更低两个百分点,换算成铁矿石吨位价就是每吨便宜两美元(据《新京报》报道)。
消息传出,钢协某位权威人士对媒体表态说,这是铁矿石谈判中的“重大阶段性结果”。可是,笔者仔细阅读了公告内容,发现与中方签约的不是力拓、必和必拓或者淡水河谷,而是一家小公司———FMG。
许多学者、分析师、业内人士说得委婉:中国争取到的这一降幅,“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有几个细节是中钢协在公报里没有提到的:第一,FMG这家公司规模甚小,协议的铁矿石供应量总共只有2000万吨,在我国每月5000多万吨的进口量面前,无异于杯水车薪,与淡水河谷、力拓、必和必拓动辄数亿吨的产量相比,更微乎其微;其次,关于这一协议中的附加条件:中方承诺提供给FMG的55-60亿美元融资。而2000万吨铁矿石,每吨比力拓与日韩钢企达成的首发价便宜两美元(协议中,粉矿便宜两美元,块矿便宜7美元,但我国主要进口铁矿石种类为粉矿),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是4000万美元左右的优惠程度,中国要为此给FMG提供数十亿元贷款,划不划算还很难说———FMG受益是确定无疑的,它的股票当天便涨势欢腾。
也许会有更乐观的观点认为,FMG明年的产量能够达到9500万吨,届时能够提供中国20%的进口铁矿石需求。但不能忽视的是,9500万吨产能预言来自于FMG自我预期,而分析师与投行更多认为,这家矿企预计2010年只能达到5500万吨产量。这种乐观设想能够成立的前提或许在于,中国将来培养出三五个FMG,这样在未来谈判中,中国就不必受制于人。
由此衍生的是更实质的问题:即便FMG为中国提供了优惠价格,三大矿山会买账吗?会按照这个价格卖矿给中国吗?我以为,在国际铁矿石市场如火如荼的情况下难以对此报以乐观期待。力拓已经放话:不认为FMG与中国的价格协定为全行业设定了价格水平,FMG的铁矿价格协议与力拓自身的定价方式无关。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铁矿石市场,究竟该不该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作为全球垄断巨头,必和必拓和力拓也同样拥有既得的话语权。在买方卖方均在市场上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时,其博弈结果在理论上是无限的。目前的产业现实是,由于产业振兴规划、四万亿经济刺激计划等宏观措施,中国国内对钢铁产品的需求保持高涨,钢价的连续上涨便是最好的表现,外国矿业巨头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做生意,应遵循“买低卖高、随行就市”这一颠扑不破的原则。如果中国真的无法承受日韩的价格,接受了这个价格中国钢铁行业就会不堪重负全面亏损,接受这个价格还不如买现货,那么中钢协的谈判小组应该强硬到底;但现在一头是国内大搞基建,钢价飞涨,另一头却硬邦邦地要求原料降价,这在策略上,显得十分生硬。相比之下,日本企业在外全球广撒网收购矿企股份,在内提高产业集中度、上马优质高档产品,未雨绸缪,值得学习。与FMG达成协议是我国在上游产业布局上取得了进展,这个说法,可能比“重大成果”更客观一些,也显得更有远见一些。(抒睿 北京 媒体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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