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广东、厦门、海南三地共计122亿元地方债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招标发行,最终发行利率为1.75%,认购倍数约为1.59倍,至此,全国已有31个地方政府发行了35期地方政府债券,累计发行额达1541亿元,而到6月底,地方债总发行规模将达到1659亿元,占全年2000亿元地方债券发行规模的83%。而根据财政部的消息,总计2000亿元的地方债发行预计将于7月份完成。地方债的顺利发行,将对地方经济发展提供有力的支持。
但是,与一级市场的认购踊跃相比,地方债二级市场普遍面临着交易冷清的尴尬。对此,财政部曾表示,目前地方债在二级市场的交易主要集中在银行间债券市场,证券交易所市场托管量极小,因此社会公众关注较少。但即使在银行间市场,地方债也普遍面临着交易不活跃的现象。来自中央国债登记结算公司的统计数据显示,地方债认购倍数基本在1.5倍至1.6倍,普遍高于国债的认购倍数。数据同时还显示,目前已上市交易的28只地方债中,有18只地方债仅有1天存在结算记录。而在交易所市场,地方债更是乏人问津,绝大多数已上市的地方债至今仍然保持“零成交”。
在地方债发行即将结束之际,如何认真理性地看待这种现象,并从中总结经验、弥补不足,从而推动地方债市场健康发展,显得尤为重要。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财税学院教授焦建国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地方债在二级市场“遇冷”,一个重要原因是受股市继续上行的预期影响,导致整个债券市场交易不太活跃。焦建国说,目前不光地方政府债券交易不活跃,中央债券交易同样不太活跃。在中央债券交易不太活跃的情况下,地方债券因为是新产品,投资者对其缺乏了解,交易情况本身就不如中央债券频繁,所以出现“零成交”很正常。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也认为:“低利率意味着低成本,地方政府能以低利率筹集资金,对扩大内需是有利的,至于是否在二级市场交易,不会影响其效果。”
尽管如上述专家所言,地方债二级市场“遇冷”的状况并不会影响地方债的顺利发行,但从长远看影响显然是存在的。“地方债是否能够滚动发行,如何发行?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有业内专家担心,地方政府债券依靠国家信用担保获得了低成本融资,一旦未来地方债发行方式发生转变,抑或利率出现反转,机构持有地方债还是存在一定的利率风险的。此外,尽管地方政府之间的信用评级差异很大,但由于目前招标文件中将地方政府债的招标利率区间限制在招标前5个工作日3年期国债收益率均值的上下15%,这样较窄的中标区间限制使地方政府信用风险在债券定价中难以充分体现,导致地方政府债券中标利率的差别相对较小,这从某种程度上不利于债券市场定价机制作用的发挥。
接受记者采访的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地方债在二级市场遇冷的主要原因是利率低、规模小、流动性差。数据显示,地方债中标利率在1.60%到1.82%之间,而目前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为2.25%,三年期定期存款利率为3.33%,大部分国债到期收益率都在3%左右。因此比较来看,地方债相对偏低的利率,对于交易型机构和普通投资者来说,显然没有吸引力。
“地方债一二级市场交易之所以反差明显,主要源于一二级市场定价方面存在差异,也就是配置型需求的定价机制与交易型需求的定价机制不一样。”中央国债登记结算公司管圣义博士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
“地方债二级市场遇冷现象并不奇怪。”一位大型商业银行债券分析师对本报记者说,出于资产配置的需要,目前商业银行是地方债的主要买家,由于银行获得资金的成本较低,所以银行购买地方债后一般会持有到期。显然,银行的配置型需求无疑会使得地方债已经不足的流动性更加捉襟见肘,也导致了二级市场“零成交”的频频出现。
除了利率低,地方债被“诟病”较多的还有规模小和流动性差,这些都影响了其二级市场交易的活跃性。众所周知,对于债券品种来说,流动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由于地方债首批发行只有2000亿元,加上购买主力商业银行的配置需求多是持有到期,这就更加剧了二级市场的流动性不足。此外,地方债与国债不同,国债可以滚动发行,而地方债到期后是否继续发行还有待国家的政策,所以相对国债而言,地方债流动性较差。
此外,由于地方政府债多是3年期债券,这种较短的期限设计,使得保险机构的配置动力不足。与此同时,以基金和券商为代表的交易型机构,在债券的配置上更加追求价差收益,在目前债市收益率普遍偏低的情况下,他们对地方债的配置自然积极性不高。这样一来,使得地方债多以商业银行配置为主,而商业银行对债券的配置需求一般大致相同,因此,形成地方债在银行间市场机构间交易不活跃。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即使是地方债的配置机构———银行方面也对地方债的流动性表示了担忧。一位商业银行金融市场部负责人对本报记者表示,发行地方债的地区大部分是中西部地区,政府财政实力不是很雄厚。虽然有中央财政隐性担保,但是由于对配套项目的前景并没有一个明朗的评估,导致地方债的前景不明。上述人士称,地方债发行的背景是为了刺激经济增长,但市场也担心经济好转后,地方债是不是会形成长效机制。
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安国俊博士对记者表示,未来如果地方债市场要扩张,就必须建立一套完全符合市场规律的运行机制。无论地方债的还本付息资金来源是财政收入,还是项目收益,相应的偿债保障,必须建立一套完全符合市场规律的运行机制来运作。如引入地方债的信用评级机制,并推出不同年限、不同利率的债券,使之更符合市场机制。只有这样,地方债才会真正显现价值,才能增强地方债的吸引力。(记者 高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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