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打工的李成义为了买票回家过年,连续一周在退票口等待
李成义
男,37岁,甘肃天水农村人。读过高中,不愿再在家务农,1996年只身来到北京。睡过马路,干过保洁,现在方庄一家小公司打杂,最大的梦想是尽快成家立业。
端一碗白面条,蹲在墙根下,和一年没见的乡亲们海侃……农民工李成义做梦都想回家,不过,这个梦想却可能因为一张火车票无法实现了。
李成义,37岁,因为一直在京打工尚未成家。最亲的人便是父母,可惜远在天水市泰安县。
做事认死理,拒绝找票贩
为了赶上三十的年夜饭———粉条、豆腐和肉的乱炖,2月1日李成义就开始排队买票。
他租住在大栅栏附近的一处平房,月租400元,8平米的斗室内只有一张单人床。
2月1日一早5点多,李成义便骑着自行车去往天桥附近的一处售票点,赶到时前面已有五六十人在排队。9点开票:没有去往天水的余票。首日无功而返,李成义继续骑车去方庄一家小公司做他的杂工。
次日,他想继续去碰运气,这次他和同事组成了“联盟”。仍旧是早上5点多出发,他去天桥、同事去西站。在清晨的寒气中等待,二人就靠短信相互打发时间、通报有无。可惜再次失望而归。
此后几乎每天傍晚,他不停奔走在北京站、北京西站的退票口,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踏上回乡的路。
有的同事、同乡不愿再坚持了,转去找票贩子,李成义也抄下了两个票贩的电话,揣在棉衣里,以此来提醒自己,“要堂堂正正的回家,绝不找票贩”。
“他们那是抢劫,从他们那儿买票受屈辱”。读过高中的李成义认死理,说一不二。
截至昨日上午,他已连续一周在退票口等待自己回家的票了。
首次坐火车,没有直达票
1996年春节,那是李成义印象中最后一个安稳年。当时已高中毕业的他在山里种小麦、土豆,打着零工。春节串亲戚,一些在西安、兰州打工的同乡回来了,言谈间都是大城市里发生的事。李成义听了坐不住,隔夜拿了400块钱就离了家,直奔北京。
那一次是他头回坐火车,因为没有找到直达北京的车票,他花了100多块坐慢车先到郑州,最后到北京时,盘缠已耗尽。他回忆,当时流落在街头,报纸一铺就睡在地上,直到在崇文门附近一所学校干起清洁工。
此后四年,李成义再也没回家———他要考大专。他说,当时学校里的一些青年教工都在进修,高中毕业的他也想到了“再回炉”,他是憋着一口气出来的,“得混出模样了才能回去”。
去年为等票,错过团圆饭
2000年,拿到文凭的李成义回了家。与他第一次坐火车一样,他又没买到票,最后求助学校校长才踏上回乡的火车。在此后的几年间,李成义说他还回去过两次,但都是拜托校长或学生家长才买到车票。
2009年,不愿总是张口求人的他决定自己排队买票,这时他已离开学校,在一家小公司做杂工。
“半夜五点多去排队,冻得脚生疼。”李成义回忆,排了三天都没买到,而父母又一遍遍电话、短信询问回程时间。买了果脯、烤鸭和张一元的茶叶邮寄回去。不敢再抱希望的他又去了趟西站,在退票口问到年三十下午2点多的硬座票。
那一年的年夜饭是在火车上凑合的,20元一份的盒饭令他很心疼。
初一早上6点半到了天水,可已没了回县城的大巴。爬上一辆过路的货车,傍晚前李成义见到了年已七旬的父母。一家老少围坐着吃了团圆饭,又是粉条、豆腐和肉的乱炖,李成义说,这才是过了年。(记者 张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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