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前几名”对中国来说都是福音。
最新统计显示,今年前7个月,宝马的全球销量同比下降19%,在华销量却增长26%;奥迪的全球销量同比下降8%,在华销量却增长15%——中国已是全球豪华汽车购买力最强的国家之一。此外,当欧美日奢侈品需求萎缩、品牌门店接二连三倒闭之时,中国的奢侈品年消费额反而达到了86个亿(美元),占全球市场1/4,中国首次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二大奢侈品消费国,有人预计2015年中国就会超过日本拿到“世界第一”。
可惜,在奢侈品消费这事儿上,无论是已经当上的“第二”还是即将当上的“第一”,对刚刚“跃居世界中等偏下收入国家行列”、人均国民总收入只2770美元/年的中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它只会进一步放大财富的隐秘、贫富差距或者胡乱攀比,让人想起一些老话,比如寅吃卯粮、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中国搞了十来年富豪榜的胡润曾感叹,对富豪调研很难,他常常低估了富豪跟财富的数量。但实际上,“有钱人”的财产来源、规模、去向不为外界所知,大买奢侈品的同时又不想张扬是一种普遍现象——带点儿问题的“有钱人”就更是这样。所以许多富豪并不愿意上“杀猪榜”(过去10年跻身胡润百富榜的1330名中国富豪中,已有49人“出了事儿”)。所以当山西整合兼并中小煤矿的关键时期,忙于为卖矿价钱四处谈判的南方煤老板们会“把陆虎宝马奔驰们开回老家,只留下帕萨特们待在山西”。
应该公示个人财产的官员也不愿意——调查数据显示,97%的官员不同意公示个人财产。即使是中共十七届中央纪委第四次全会公报提出,“把住房、投资、配偶子女从业等情况列入领导干部个人重大事项报告内容,加强对配偶子女均已移居国(境)外的公职人员管理”——按规定,对领导干部报告的个人事项内容,也会予以保密,只有组织认为应当予以公开或本人要求予以公开的时候,才会在一定范围内“揭秘”——这跟财产公示制度还是有相当距离。
一方面,令人生疑的财富制造着令人生疑的强劲购买力,而另一方面,一些确乎没有什么财富的中国人也匆匆忙忙加入了购买奢侈品的大军——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相当的年轻,尽管只是些月收入不过三五千元的“小白领”,但为了奢侈品而“月光”、刷爆信用卡、几张卡来回倒腾也在所不惜。央行前几天发布的二季度支付体系运行情况报告显示,第二季度,我国国有商业银行信用卡发卡9737.73万张、股份制商业银行信用卡发卡6014.80万张,同比分别增长了30.5%和33.2%。但与此同时坏账的风险加剧,截至第二季度末,信用卡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达57.73亿元,比一季度增长16.2%,同比增长131.3%。
一部分有钱的人猛花钱但没有公开财富来源的底气,一部分没钱的人乱花钱制造着潜在的危机,而大部分正苦苦挣钱的人不敢花钱——对他们来说不吃不喝6年半买房可望而不可及——当国际奢侈品巨头急着抢滩中国的时候,当中国正向奢侈品消费世界第一迈进的时候,咱们能看到实际是这样一种场景。(毛颖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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