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农产品价格须有效回收货币流动性

　　“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这些颇有戏谑色彩的词汇,背后隐藏的却是百姓对农产品价格轮番上涨的无奈。地方保护主义在粮食、蔬菜上都要到处捞油水,更不必说公路处处收费、地方处处设卡。

　　昨天,国务院下发了《关于进一步促进蔬菜生产保障市场供应和价格基本稳定的通知》,对农业部、商务部、工商总局、发改委、铁道部、交通运输部等部门及各级地方政府提出具体要求及行动措施,以进一步促进蔬菜生产,保障价格基本稳定。《通知》提出七项具体措施,表明中央对民生问题的高度重视。

　　今年上半年以来,农产品价格持续走高,通胀预期升温。“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这些颇有戏谑色彩的词汇,背后隐藏的却是百姓对农产品价格轮番上涨的无奈。商务部数据显示,8月23日至29日,全国36个大中城市重点监测的食用农产品市场价格比前一周上涨0.2%,连续十周上涨。实际上,7月份CPI就已经达到同比增长3.3个百分点,击穿了政府设定的3%红线,而这3.3个百分点中除去翘尾因素形成的涨价,其余增长都是由新涨价因素引起的,而新涨价因素主要就是食品价格上涨带动的。

　　某种程度上,近期我国蔬菜、粮食等农产品上涨是货币、气候、投资者联合推动的结果。从资产价格泡沫、劳动力成本上升到农产品价格上涨,通胀已经走完大半,画了一幅典型的资本时代通胀路线图。高CPI、高通胀带来的恶果人所共知,问题在于,反思通胀的时候,人们往往将通胀直接归咎于某一种市场的价格哄抬。这样的指责不仅见于房市、股市,现在甚至到了“菜市”、“粮市”。无论面对哪个市场,对市场行为的道德抨击和对市场行为前因后果的反思应当加以区分。换句话说,任何普通市民都可以谴责“投机者”,无论是房市还是股市,但对于执政者或者知识分子来说,如果对市场行为也采取市民化的道德大棒式的打压,则不仅是不明事理,更可能是某种程度上的转移矛盾。我们观察市场主要通过价格这个温度计,然而,价格在不同的市场环境下会呈现不同状态,或者扭曲,或者正常。正因此,价格体系反映的虽然是市场趋向,但价格的成因却非得观察货币政策以及宏观经济数据不可。

　　当前农产品价格上涨与房市价格上涨一样,最重要的原因该是货币流动性过多。要抑制农产品价格必须先回收货币流动性。货币流动性具有天生的投机趋势,一旦发现资金的杠杆空间,多余的货币一定会朝着杠杆的低地流动。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都认为当前的蔬菜粮食价格上涨是不正常、不符合供求关系的,因为绿豆、大蒜等农产品已经成为金融链条中的一环,农产品上涨的金融因素已经大于供求关系影响。

　　要真正抑制农产品的价格上涨,就必须有效回收货币流动性,否则即使短期抑制了农产品价格,泡沫也会以其他方式冒出来。此次国务院的部署让人觉得非常到位,七大措施几乎都奔着一个主题而去,就是建设有效配置资源的蔬菜市场。无论是加强“菜篮子”市长负责制还是加强蔬菜重点生产基地建设、改善蔬菜流通设施条件、完善“绿色通道”等,都朝着这个方向。我国粮食、蔬菜价格忽上忽下,一直存在着市场不通畅、物流成本过高的问题,地方保护主义在粮食、蔬菜上都要到处捞油水,更不必说公路处处收费、地方处处设卡。国外蔬菜可以从田头到超市,而我国往往要经过层层中间环节加价才能到超市,人为拉长了流转环节。所以,此次国务院的《通知》试图整改的是农产品市场管理的基本面,不失理性且有长期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