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生长在边远地区的编剧,因为陈凯歌对他说过:“我们都是精神贵族。”至今蔑视贫贱誓死做着贵族。早年,陈凯歌的贵族精神影响过很多人。
陈凯歌忽然又不贵族了,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为证。陈导自己也为片子的宣传叫着张扬着:我开始关注平民了!可,这部片子绝不平民。
刘佩琦演的小人物胸怀非同小可的大志,此志向绝非平民所有,平民面临神圣的音乐殿堂,会觉得这事和自己无关,而刘佩琦想的是自己的儿子将站在那里,演奏那些来自欧洲皇家乐队的音符。
王志文的角儿就更不平民了,他家里养着钢琴和宠物。虽然因蜂窝煤和邻居吵架,却不是因生存生计,完全是闲没事之一种。
陈红演的算是剧中最有平民可能的一个角色,但她也同样没有平民生存的压力感,加之人物形象莫名其妙,就像一张皮在剧中被摇来晃去。因为她的存在,导演为儿子设制了一个极其荒唐的举动,他用小提琴为她换回了一件她喜欢的大衣。导演在这里想表演儿子朦胧的性意识?还是想表现儿子并不是平民的种,一个生长在一分钱都需要算计着过日子家庭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吗?陈红那个角色更像一个为剧情结构而设制的角色,很难把她看做是一个独立的人物,为平民而平民了。
据说,又在国外拿了奖,这不奇怪,这片子演的是中国人和外国人都看不明白的中国平民生活,看不明白平民是怎么生活的,却能看明白其中企图表现的人性的力量。这个立足点挺好的,陈导表达的仍然是古典的理想主义,且色彩更加浓厚。只是因为有了平民化这个先行的主题,就出现了很多别扭的地方。
也有以平民生活写透了人性,并充分表达“悲悯”这个稀有品质的,可以以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为典范,为什么透彻令人难忘,沈从文先生写了自己熟悉的东西是一,悲悯之心是沈先生人格中的力量是二。如果没有这两点,或者这两点都没到位,却又很想做做姿态,那就别扭了。
比如刘成织毛衣,澡堂子泡澡,刘成在家里请客,处理上都是陈导无法摆脱的习惯了的宏大场面,设计感毫不示弱。处处让人想起《刺秦》,连电影的主调色彩都常常唤起我们对《刺秦》的记忆。
本来,一个导演拍了一个故事,想表现人性,这和平民与贵族有什么关系?却大喊大叫着是关心了平民,就如同向世人昭示:我是贵族,我要开始弯下腰来抚摸你们了!你们舒服吗?问题是陈导腰弯得不够,平民还没有感到舒服。
来源:青年时讯 作者:南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