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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台北市长马英九——小马哥迎战扁李夹击

2002年07月24日 10:00

  声明:本文摘自《亚洲周刊》,文章未经删节,仅供参考

  年底台北市长蓝绿对决,表面上是马英九对李应元,实际上马的真正对手是陈水扁与李登辉。绿军倾府院党之力辅选,中央一再打马,马将以四年施政成绩应战。

  上个月李应元最后一次以行政院秘书长身分出席行政院院会,在会议结束前,李应元起身向在场人士致谢,并且对列席的台北市长马英九说,“以后我们会有很多互动”,掀起一阵笑声,会后马英九很有风度地和李握手致意。

  这是双方先礼后兵的一个场景。但在另一个场合,李应元则批评马英九没有魄力。台北市长选战还未正式起跑,但已散发出浓浓的烟硝味。民进党打马一点都不手软,攻势一波接一波,从减少对台北市统筹分配税款的补助,到中央抗旱小组批评台北市限水决策不当,到取消整治基隆河补助经费十九点八亿元新台币(约六千万美元),令人目不暇给,最新的“戏码”是“去直辖市化”,将各县市的层级渐提升与直辖市一致。

  对这些“削权”的措施,中央一概否认是“打马”,但不论是否刻意打马,中央种种削权的动作其实是对代表民进党参选台北市长的李应元反辅选,已有台北市议员质疑李应元将成“北市吴三桂”,一旦当选,必将敞开北市“山海关”,使台北市民的生活水准大为降低。

  年底台北市长的蓝绿对决,表面上是马英九对李应元,但绿军倾府院党之力要拉下马英九的总动员,其实已经超越历次台北市长选举的规模。一位政治观察家指出,绿军把马英九当总统候选人的规格打,所以马的对手不是李应元,而是陈水扁,换句话说,今年台北市长选举仍如四年前﹕马扁对决。

  民进党期待在台北市创造“绿色奇迹”,在该党的评估中李应元并非没有胜算。前民进党台北市党部主委,负责组织动员的立委高志鹏指出,上次马英九赢陈水扁七万多票,靠的是蓝军同仇敌忾的大团结,但这次蓝军欠缺上次选战的激情,说不定马的支持者还认为马可以学扁,纵使选输也可以选总统,因此,在动员上可能会松懈。

  高志鹏进一步分析指出,这次李马之争,是一对一,不像上次有王建在侧翼帮忙打扁、搅局。事实上,以当年马扁选情的紧绷,王还是得到四万四千多票,表示这些选票可能是不支持马英九的。

  更重要的是,“李登辉效应”仍不容轻忽。上次台北市长选战,李登辉在最后阶段跳出来挺马,还高举马的手说,“这是正港(真正)的新台湾人”。李、马完全照当时总统府秘书室主任苏志诚草拟的讲稿秀了一手。李登辉举起马英九的手,所吸引到的本土票,确实难以估计,例如马英九在传统民进党的铁票区,例如万华、北投、士林等,都开出漂亮的成绩,说明李登辉“这一举”对选情起了关键作用。

  这回马英九少掉李登辉的助力,会造成多大影响,还无法评估。一位与马熟悉的选举专家指出,今年台北市长选举,说不定可以看到一个画面﹕李登辉、陈水扁同台为李应元辅选,一起举起李应元的手,高呼﹕“这才是正港的台湾人啦﹗”这位人士认为,马英九的本土票会因此少掉一大块。

  扁最在意还是马英九

  马英九当然了解李登辉的威力。二千年总统大选后,泛蓝群众包围国民党中央党部,要求李登辉下台,赴现场安抚群众的马英九在群众鼓噪下顺应其要求,前往总统官邸希望当面表达群众诉求那一刻开始,李已对马失望透顶,从此展开报复行动,最近台北市缺水,李还批评台北市水一下缺这么多,是因为被拿去发电卖钱。面对李的各种指摘,马英九并未还击,始终摆出柔软的身段,不但不曾对李登辉说重话,马还表示,他每年三节仍固定会跟李请安、送礼。

  一位政坛人士指出,自信心愈来愈强的陈水扁,对连宋合并不畏惧,他最在意的还是马英九,因此,民进党打马的大战略就是要将马困在台北,而且不断凸显台北市已经很有钱却还要向中央要钱的印象,制造台北市跟全台其他县市的对立,在这样的手法操作下,最后即使马连任成功,也会激起中南部民众的反感,而无法挑战陈水扁。

  中央一连串批马动作,已经为台北市长选战揭开序幕。马英九最近接受本刊专访,畅谈对中央打马、年底市长选战、本身四年施政的看法及感受,以下是访问内容摘要﹕

  您曾说中央打马案例“罄竹难书”,您的感受如何﹖

  (叹气)我能有甚么感受呢﹖改朝换代了嘛﹗但我真的不希望把中央跟我们的争议都视为打马,这样对中央也不尽公平,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有甚么理由,虽然我嘴里不讲,但心知肚明,像基隆河整治补助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中央提出的理由没有一项是站得住脚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说这一定是打马,这是很多媒体说的,但给人家就有这种感觉,所以你如果问我,中央为什么打马﹖我要说它不是每次都打马,如果这个问题要有答案的话,应该回头去问﹕为甚么大家会有这种感觉﹖

  如果真有打马,您觉得中央的手法高不高明﹖

  我一向认为这个手法不高明,举例来说,我们在限水的时候,有一个疾病管制局的局长(新任卫生署副署长涂醒哲)突然宣布淡水有痢疾,他说这是台北市限水的影响,全国哗然,台大公共卫生研究院院长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跟台北市限水有任何关连,在那之前,台北县卫生局的网站上已经正式公布淡水的痢疾,是因为有一个冰店的老板从国外带回来的,台北县已经找出原因来了,而卫生署的疾病管制局长在没有任何证据情况下,居然说是台北市限水的关系,后来他也有一点点改口不敢再讲。他应该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事务官,不是政治人物,为甚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家都非常纳闷。淡水并不是台北市供水的辖区,怎么会推到我们身上,这也未免太离谱了一点,像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呢﹖

  中央打马会不会反而让您争取到更多同情票﹖

  很难评估,有不少的人对我们很同情,但有些不明就理的人也许会相信他们的说法,这需要透过民调或选票才知道。像限水的民调就很清楚,有九成民众支持我们限水的做法,差不多七成二的人对我们限水表示满意,我们大致相信这些民众大概不会相信那些话,但是为甚么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打马的说法,这是非常令人感到纳闷的。

  不会低估对手李应元

  您怎么看待对手李应元﹖

  我们的学经历都不一样,李应元在哈佛九个月,后来到北卡读博士,然后回台湾选立委,接担任驻美副代表一年二个月、行政院秘书长五个月。而我在哈佛四年半读博士,然后回台湾担任公职近二十年,我待在台湾的时间比李应元久,而且我长期关心公益事业,光是捐血就有一百零四次,我身上的器官、将来的遗体都要捐出来。我绝对不会低估对手,事实上,市府团队和台北市民是我最大的后盾。

  针对台北市长选举,中央一定倾力为李应元动员,很多人觉得今年选战其实还是您和陈水扁的对决﹖

  李应元是陈水扁指定的人选,虽然他本身的实力不一定很强,但他背后的府、院、党,加上台联,而且中央一定会发动国家机器全面辅选。事实上,我觉得今年选举会比四年前更加辛苦。

  仍向李登辉送礼请安

  李登辉已经答应要为李应元站台,您认为这会对您造成甚么冲击﹖

  冲击一定是会有的。对于李前总统,我一向是以晚辈、旧属的心情面对他,每年三节我一定会送礼、向他请安,在公开场合如果遇到他,我一定向他问好。李前总统对台北市政府的批评,针对事实部份,我们会立刻加以澄清﹔针对我个人部份,我不会理会,毕竟他已经八十几岁了。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觉得李前总统对台湾民主还是有贡献的。

  您的对手觉得是台北市议员素质差、媒体又对您太好,所以您很多施政缺失并没有被指出来﹖

  我不认为如此,以纳莉台风灾后处理为例,我们得到民众百分之七十几的满意度。虽然前两天的垃圾堆积如山,但民众也知道那是他们自己丢出来的,所以他们也没有甚么抱怨,两天后,垃圾清运上轨道,动员了士兵、市政府员工全面清理完毕后,民众也向我们拍手叫好。我觉得市府团队真的做得很好,并不是媒体看到我马英九的面子就不批评。

  在施政满意调查中,您的民调支持率一向高出局处首长甚多,外界认为这种有将无兵的现象,显示您的领导统御有问题。也有人批评这是因为你独占镁光灯,不和他人分享,所以看不到局处首长面对问题﹖

  今年六月二十五日的媒体民调显示,有百分之七十八的市民满意台北市的医疗服务,有百分之七十六的市民满意环保施政,这两项满意度都比我高,我的满意度是百分之七十四,最近限水的处理,也有百分之七十二民众表示满意。可能很多台北市民不知道台北市环保局长叫沉世宏,但叫不出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推动的施政让民众满意。

  市府政务官面貌不模糊

  过去我长期服务公职,大家对我耳熟能详,所以在施政满意度上也许我占了一点便宜,事实上不是我一个人在推动市政,台北市所有问题都是整个市府团队在推动。有人批评市府团队的政务官面貌模糊,你觉得文化局长龙应台面貌模糊吗﹖你觉得环保局长面貌模糊吗﹖副市长欧晋德面貌模糊吗﹖

  中央不拨给台北市基隆河整治特别预算,这会冲击您的连任吗﹖

  会使我们的预算、财务更为紧张,中央不给的话,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筹钱,我们现在的财政真的很拮据,民国九十二年(二零零三)的预算正在编,又是负成长,这已经是连续三年负成长,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政府的预算一直在倒退﹖现在是九十一年,但规模是八十六年的,等于是走回头路,没有钱就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会向中央请求,一方面这是一个专案,本来就可以不受以前法规的限制。第二、我们真的没有钱,我们编的每一个项目,我们自己也出了点钱,而经济部也答应了,但到行政院就被删掉了,这点我就觉得很意外,因为基隆要二十七亿,台北县要五十亿都有,为甚么我们没有﹖它就说过去是由台北市政府自己出,过去从来没有补助过,那我们就告诉它在连战院长时代曾经补助过十一亿,一半是给黄大洲市长,一半是给陈水扁市长,不是从来没有补助过。

  外界对里长延选有不同评价,还有人认为这是制造民进党“打马舞台”﹖

  这是要展示我施政的魄力,以及关怀弱势,台北市有十几个里很大,像葫洲里一个里就有三万一千人,比台北县的一个乡镇的人口还多,造成资源分配不均,现在里界调整后,葫洲里分成五个里,不只减轻里长的负担,资源分配的问题也解决了。其次,我们的里界已经有十二年未调整,如果现在再不调整,就要等十六年才能调,这对有些里很不公平。而且我们提里长延选这个案子,也是经过议会同意才提出,完全符合民主程序。中央说台北市里长延选会造成天下大乱,但今年六月二十八日全台湾的里长改选后,现在天下有大乱吗﹖

  您自己评估有多大胜算﹖

  现在还很难讲。今年选举是我四年施政的总验收,如果台北市民觉得我做得好,他们自然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对连任相当有信心。(童清峰)


 
编辑:齐彬
相关专题:2002台北高雄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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