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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记者亲历现场 劫后纽约慢慢醒来 2001年09月14日 11:45 世界金融中心,美国精神的象征纽约,经过恐怖袭击后,正在慢慢醒来。饱经惊吓的纽约人突然发现,痛定思涌真是难以忍受。整个纽约市沉浸于一种舔伤疗涌的悲伤中。 当地时间十二日清晨,阳光普照曼哈顿,但BBC中文网特约记者北明看到,路上行人毫无快乐的神情。平时人来人往的曼哈顿,九点多了居然还空空荡荡。偶尔有一列军车或救护车开过,象是电影中大战过后的情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与记者一样被警察挡在十四街以北,进不了华埠。他神色惶惑,象是自言自似的对记者说,我就是想来实地看看,这样也许会心里舒服些。 沿着百老汇大道往北走,记者在曼哈顿中城四十二街和麦迪森大道口站了五分钟,数数只有四个人经过我的面前。曼哈顿中城商业区大多公司都没有人上班,只有远处一家报摊前挤了几个人在买报。远望世贸中心,两幢平日看惯了的高楼不见了,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如果说恐怖份子有什幺意外的成功的话,那就是他们把整个纽约的人都搞得这样的心里很不好受。 在出城的地铁上,昨天从世贸中心二号楼逃出的刘先生对记者说,他是去中城上班的,但公司没有人就回来了。问起他昨天的经历,他说,作为律师的他,昨天九点不到就到了世贸中心二号楼的四十二楼,准备同客户开会。会还没开就出事了,他从四十二层楼一口气就逃了出来。在他跑出一楼的大厅,突然见到满地废纸杂物中竟然有人的残肢断臂时,才真正感到了震惊。 下午回到家中,等向人叙述出逃经过的激动过去后,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胸口上象是压了块石头。到了半夜,自述平时只顾自己很少注意别人的他,竟然神差鬼使的起床去家附近的医院排长队献血。刘先生说他过去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去捐血。说完后他已再三叮嘱记者不要在纽约的中文报纸上提到他的名字。"我怕我太太和儿子会用种怪怪的眼神来看我"他这样解释说。 回到离纽约第二华埠不远的新鲜草原,又是另一番不多见的景像:这里不少居户是在曼哈顿工作的华人,由于不用上班,大家就都走出屋外,割草种花,平时少见的邻居也互相打招呼。住在184街的周先生是在世贸中心二号楼一家证券公司上班的。昨天他大难不死回到家中,激动地抱起才一岁多的女儿亲了又亲,说是爸爸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他原本象是要说说笑话的,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弄得几个邻居不声不响的走开了。今天刚吃过午饭,平时周未也很少有时间带孩子的他,居然推着婴儿车,带女儿去Playground玩了。 八八年从中国科技大学毕业的陈维长先生在接受一家报纸采访时说,他九零年来美,苦读五年拿到了金融分析博士学位,九七年开始在世贸中心的美资证券公司工作。十一日时是因为自己早上睡觉睡过了头,迟到了四十分钟,才万幸逃过一劫。现在想想这种事都经过了,还有什幺可怕的呢。 世贸中心楼里有许多家跨国贸易、银行、科技和证券交易等著名公司。而华裔精英则是这些公司中最活跃的力量之一。这些美国社会的骄骄者经历了这场天降大祸,他们对人生、家庭和功利等都有了新的认识和感受。也许会更加重视与家人、亲友分享人生的快乐。 如果说恐怖攻击对心灵造成的重创是难以诉诸语言的,那世贸中心两幢大楼的倒塌对经济的打击就是十分明显的。从大处看,这对原已处于困境的美国经济是雪上加霜,已有经济学家出来警告美国将陷入经济危机。从小处讲,这场大灾难使许多工作职位原已不稳的员工更难保住自己的工作了。 原在世贸中心四十五层楼一家台资公司工作的刘小姐说,她的公司在纽约只有她一个人,原本经济不景气,老板就对在纽约保留一个分公司有看法,现在好了,天助老板,他正好借此下决心关掉这个办公室。这意味着她就此失业了。在经济不景气的现在,要重新起开始找工作,真是没有信心。 恐怖攻击不仅直接毁掉了许多原在世贸中心上班人的工作,也危及其它一大批相关行业中的员工的工作。在花旗银行统计分析部门工作的孙先生指出:纽约许多公司现在都在死撑,寄望经济在短时间内回升,现在只要不景气只要再拖长一些,他们银行的裁员就会轮到他。 十一日的恐怖事件发生后,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再三强调市警局和消费局将共同打击趁火打劫和哄抬物价,但十二日在纽约第二华埠法拉盛的中国超市,却明显看到菜价上涨了。如平时一直卖2.99美元一磅的三文鱼,一下子就涨到了4.29美元一磅,其它的鲜活食品也有明显的涨价。 售货员说,美加边境封锁后,三文鱼更本就进不来。如果进纽约的几条隧道再不开,外州的货进不来,菜价上涨势必难免。炸楼裁员也许会影响到十万人,菜价上涨就会影响到纽约的所有人了。 华人在美国奋斗了几百年,相信这次也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但现在看来,这个时期是漫长而痛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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