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提到台湾人,大多数人绝对会联想到漳州。这没啥意外,漳州是台湾住民的主要祖籍地之一,有三成六的台湾民众祖籍在漳州,仅次于泉州。
炎热的七月天,我和摄影记者跨海来到漳州,用一种虔诚的心情来嗅闻祖先的气息,因为这里是“台湾人的故乡”。
走访开漳祖师爷
来到漳州,当然得参拜一下开漳圣王。开漳圣王是后世对漳州首任刺史陈元光的尊称,陈元光于唐朝时自河南入闽,是漳州设府置郡的创始人,也是中原文化与闽越文化融合的奠基者。
不过,漳州的开漳圣王庙有两百多座,哪一座才是真正的“祖师爷”?经过一番考证与访谈,我们循线来到漳州南边的云霄县,据说在县城西门外有座威惠庙,建于西元六八四年(唐中宗时代),迄今已一千三百多年,是最早的开漳圣王庙。
原以为历史地位如此重要的威惠庙,会像嵩山少林寺那么有规模,没想到却隐身于巷弄间,而且总占地仅六百多坪(1坪=3.30378平方米),规模比台北行天宫还小。
庙虽不大,却气度恢弘。两进一殿,中间留有天井,两侧廊道则有配殿;梁架为斗拱造型,屋顶飞檐赤角、龙飞凤舞,殿中还有多幅石雕对联。一入殿中,立刻就感受到庄严的气氛。
威惠庙的香火十分鼎盛,我们前去的时间约在下午三点,既非假日也非闲时,两小时内遇见的香客却超过百人,其中不乏台商及台湾人。今年六十多岁,从文革时期就在威惠庙担任庙务管理的蔡待山表示,该庙的现任主委谢保家就是台商,目前担任漳州台商企业联谊会副会长。
开漳圣王是漳州人的信仰中心,地位就如同保生大帝在泉州人心中一般,尤其最近几年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当陈水扁是开漳圣王后代的新闻传出时,不但来自台湾的信众大增,台湾各地的开漳圣王庙,也争相前来分灵,希望得到圣王的庇佑。”说着、说着,蔡待山指着挂满庙廷的金字牌匾说,“你看,这些都是他们送的匾额。”
根据漳州市政府的统计,去年一整年约有十万名台湾信众到漳州寻根问祖,而两地之间透过民间团体“开漳圣王庙团联谊会”,也经常举办交流活动。蔡待山说,威惠庙还与新加坡的保赤宫合作,准备在今年十月于新加坡召开第一届“国际开漳圣王文化联谊会”,足见开漳圣王在全球闽南人心中的地位。
离开云霄的沿途,我们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人口不算多的云霄县,却非常繁华,而且高级别墅特别多。这些别墅各具特色,有巴洛克风格,也有哥德式建筑。
发展中的一条龙
从唐朝设府以来,漳州历经各个朝代地方制度的不同,所辖属的范围及名称也常有变化。现在的漳州为省直辖市,下有漳州市、龙海市,以及漳浦、长泰、南靖、平和、诏安、东山、华安、云霄等县,总面积一点二六万平方公里,约台湾的三分之一;人口数近四百六十万,是台湾的四分之一。
市区里,高楼大厦并不多,最热闹的反而是一条老街,置身其中,彷如台北的迪化街。来到市郊,则可看见一片片正在施工的工地,大都是厂房,也有部分住宅,这是漳州准备冲刺的另一面。再往郊区走,要不就是整片花海,要不就是油绿稻浪,穿杂其中的是稀疏错置的四合院,感觉就像二十年前台湾乡下的景致。
漳州市台商协会会长何希灏表示,漳州以农为主,花卉、水果和稻米是农产大宗,尤其以花卉最有名。“整个漳浦县几乎是花的国度,马路只能用繁花夹道来形容。”何希灏说,一九九九年开始,漳浦与台湾的花卉业者结合,每年举办一次“海峡两岸花卉博览会”,更在全球打下高知名度。
至于工商业发展,则是这几年台商大量进驻后的成果。何希灏说,漳州市每年的工商税收大约十亿元人民币,其中台商缴的税就超过六亿元,“光是王永庆的漳州电厂,每年就缴了一亿人民币。”
两岸关系趋缓后,台商投资固然是经济重心,但当地政府也善用各种资源开始拼经济。例如以假烟闻名的云霄县,银行里的民间资金一度多达十八亿人民币;五、六年前云霄县政府打出了“工业立县”的策略,这笔资金立刻成为建设的先锋,至今,云霄县内已发展出七个工业区。
此外,北起黑龙江省同江市,南到海南岛的三亚市,全长五千七百多公里的“同三高速公路”通车,也让整个漳州“亢奋”起来。
这条巨龙经过漳州市与诏安县,与云霄工业区也仅有十几公里之遥,不但拉近漳州与厦门、深圳、汕头等经济重镇的距离,更使得漳州成为福建承接珠江三角洲、港澳地区产业转移的主要基地。
漳州的进步,也产生一个和台湾非常相似的现象:城乡地区人口结构的差异性。说得白话点,就是年轻人纷纷往城市发展,使得乡下地区的主要人口为老人与小孩。这看在我这个来自乡下的台湾客眼里,有点似曾相识。
漳州有条台湾路
不管未来的发展如何有前景,走在陈旧的漳州市区里,不论建筑还是容颜,都像是翻阅一本泛黄的相簿。凹凸的青石板路面、红黑相间的砖墙、大红色的木店门、卖着卤面的路边摊、三五闲聊的老人……这一切,和以前的台湾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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