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1月20日电 《瞭望》周刊文章称,有关部门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将是黑恶势力犯罪的高发期,中国政府从2000年开始的打黑除恶工作,目前并没有画上句号,打击黑恶犯罪势力的力度将继续加大。
文章称,当前一些地方黑恶势力的发展,已不简单是刑事犯罪,而具有更深刻的社会背景。正视和解决好社会治理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将黑恶势力的生存空间压缩到最小,已成为打击黑恶势力的突出命题。有资料指出,当前中国打掉的涉黑犯罪团伙中,无业人员、两劳释解人员等社会闲散人员占较大比例。
文章指出,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黑恶势力坐大与社会管理的种种漏洞联系密切。
暗疾之一:社会治理的结构缺陷为黑恶势力留下了生存空间。黑恶势力多存在于市场、矿山等资源较为集中、而地方管理不力的地方。在一些矿产资源集中的地区,管理部门将矿井随意卖给个人开采,违法乱发开采许可证,造成采矿者之间矛盾丛生。这种管理方式既制造了冲突,又使政府权威缺失,经营者只好找黑恶势力“摆平”矛盾。
而在市场发达的地方,管理空白也激发了黑势力。河北省蠡县留史镇曾是一个全国知名的皮毛大市场,20世纪90年代初期,当地托运行业兴起。但由于管理混乱,托运站之间为抢线路、抢客户,互相报复破坏,蚕食对方,也因之产生了震动当地的王兵涉黑团伙。然而,王兵团伙被打掉后,当地因抢市场砸车、烧房、伤人事件仍屡有发生。当地民警对《望新闻周刊》记者说,如果市场管理继续失控,打掉一个王兵,还会有其他黑恶势力产生。
暗疾之二:畸型社会需求导致了犯罪市场的产生。办理过多起涉黑案件的吉林省吉林市刑警支队干部孙伟等人说,现在大街小巷遍布歌舞厅、洗浴中心、按摩中心,其中一些就存在黄赌毒等“地下黑色经济”,就会引出黑恶势力来保护。2004年,吉林市打掉了“疯马音乐基地”娱乐场所,并挖出这一娱乐场所负责人容留70余人吸食摇头丸、麻谷等毒品的情况。法学专家认为,由于某些非法社会需求的增长,法律制裁的严厉性、犯罪市场竞争的残酷性以及追求高额利润的垄断性,使单一犯罪成本不断加大。这加速了犯罪向规模化、组织化发展,最终产生黑社会性质犯罪。
暗疾之三:在涉黑犯罪中反思干部用人制度。目前一些黑恶势力的“黑老大”头戴“红顶光环”,也有的黑恶势力出钱寻找“代言人”,令人反思干部用人制度。在辽宁省辽阳市,带有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头目张宏东被当地称为“地下组织部长”,当地一名区干部,在张宏东各种关系的作用下被提拔,又转而帮助张宏东大搞房地产开发。
一些打黑民警说,保护伞使恶势力平步青云,有的黑恶势力头目当上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基层干部,给打黑平添压力。那么,我们到底要选拔什么样的干部?应该如何把住这个大门?这一问题亟待解决。
暗疾之四:打击犯罪不力,有的政法机关甚至纵容犯罪。这主要体现在地方一些政法机关“打黑”决心不大,使黑恶势力在公开暴力犯罪时没有受到法律追究,助长了犯罪气焰。20世纪90年代,吉林省四平市孙长春团伙横行当地,此后几次上演“捉放曹”,在涉及孙长春团伙的20余起案件中,8起办案单位工作严重不负责,其中3起案件应追究刑事责任,却被办案人从中调解,直接影响了警方在群众心中的威信,增加了犯罪分子的“心理自信”,致使有的群众受到不法侵害时,认为报案无济于事,削弱了打黑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