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署9月11日发布2006年第5号审计公告,公布了42个部门单位2005年度预算执行审计结果。自从2001年掌管政府问责局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 的美国总审计长David Walker访问北京提出公开审计署报告的建议后,中国审计报告就开始进行部分公告。对比了这几年的审计报告,有些问题依然不改,颇有“按下葫芦起了瓢”的味道。
民政部福彩中心于1996年5月存入某财务公司一年期定期存款5000万元,因该公司未如期兑付存款本息,且已进入破产清算,上述存款本息面临损失风险;发改委所属中国机电设备招标中心,未经批准使用958.87万元为本中心职工购置商品房14套;民族事务委员会下属民干院通过虚构3个培训班、虚列考察费用支出的方式,向苏州农村干部学院支付财政专项经费58万元;铁道部所属北京铁路局在未经原国家计委和铁道部审批的情况下,动用更新改造资金6524万元、公益金9829万元建别墅式酒店。
对比几年来的审计报告,非常突出地就是这种部委的下属事业单位的滥用资金行为。一些行为已经是“屡教不改了”。去年的审计表明,2003年至2004年,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委员会,向各地主考单位归集英语四六级考试费1.4亿元。而今年的报告又出现该问题:“2002年5月至2005年6月,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委员会集中各考点上缴的考试费2.34亿元,已上缴财政专户1.86亿元,应缴未缴 4771.45万元。”
来看看这些机构的职责是什么?教育部的是考试,民族委的是培训,民政部的彩票发行,而发改委的则是招投标,铁道部下属这个项目完全是宾馆服务业。这些哪一项不能进行市场化呢?福利彩票和考试的日常事务,可以用竞争性招标外包的方式解决,民族委的培训完全可以请专业公司来提供,别墅式酒店更可以进行完全的出售。
北大周志忍教授曾认为,市场化指在供给与生产分离的前提下,在公共物品和服务的生产领域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其主要目的是通过竞争打破政府公共服务机构的垄断,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在公共管理的实践领域,从英国开始的新公共管理论最直接和最广泛的应用,是以发达国家为主的世界各国对公共服务的改革,改革的核心内容可以概括为市场化和民营化。
在二战之后,曾经有一段全球范围内对公营的热情,但是20多年前,撒切尔夫人看透了公营的无效率,痛下决心推行新公共管理运动。核心就是民营化和市场化。而到了美国,违法停车的处罚早已民营化,更前沿则是监狱的民营化。最早是加利福尼亚州开始推行,而现在各州基本上都有民营化监狱。日本也有两个监狱进行民营化。
违法停车的处罚和犯人服刑的监督,这两种权力在中国被界定为典型的行政权,是否进行市场化和民营化,值得探讨。但是,宾馆服务业、培训、招投标甚至考试、彩票发行,是否非得在行政权的覆盖范围,是值得反思。没有行政权上的依据,为何部委还需要这些部门,笔者推测有两个原因:一是替本部门服务,铁路所属的别墅式酒店用意就很明确。二是这些下属单位的员工就业问题。众所周知,许多下属单位的员工本身就是上级部门管理层的七大姑八大姨,要砍掉这些部门也真是不容易。
与发达国家的官员相比,中国的官员大多称自己比较累,人事上的拖累当是其原因之一。部委之下有一堆的下属单位,下属单位还有一大堆的下下属单位,尽耗着都是纳税人的钱。因此,不改变此现状,审计署的报告年年批,但是年年都会有。从外包至政府出售,这些轻重不等的市场化工具,是可以自由选择来处理当前的政府资金滥用,需要的就是政府的智慧和决心。
(稿件来源:中国青年报,作者:吴木銮)